沈老爷子看到她这样，怒气才消了点，只冷声问：“以后还逃课吗？”
沈烟脸色煞白，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摇头，眼泪一颗一颗地顺着脸颊滑落。
沈老子不愿再看见她，摆手，“出去吧。”
她流着泪转身就跑，移动的身影纤弱娇小，好似一只受惊的蝴蝶。
她一出去，老宅的佣人就看到她满脸的泪。
很快有人将沈老爷子大发雷霆训斥沈烟的事儿，传到沈语和舒荷耳朵里。
沈语接到电话时，正和靳晏在外面的餐厅吃饭。
她一时愣住，不理解爷爷为什么突然这样，沈烟不是和冯洋处得挺好的吗？
靳晏看到她接完电话后好一会儿没动，问她，“怎么了？”
沈语看着他，想了想，便和他说了这件事。
靳晏面无表情听完，没说话，只是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
沈语沉吟片刻，又说：“听佣人说烟烟是哭着跑的，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冯洋。”
靳晏扯了下嘴角，放下水杯，“就不能是被你爷爷骂哭的？”
沈语微怔，看向他。
他脸色平淡，没什么语气地问：“还吃吗？”
沈语没在他脸上看出任何，忽略心里那点异样，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笑笑，“不吃了，我们走吧。”
靳晏结账，两人一起往外走，她含笑挽住他手臂。
靳晏任由她挽着，没有说话，漆黑的眼底一片冷郁。
但沈语没有感觉到。
他这次给沈氏追加投资的事真的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也开始变得不那么草木皆兵了。
靳晏开车把沈语送回家。
到风澜别墅门口，沈语下车时，沈烟正好回来。
她也看到他们，声音比平时更小了，小可怜一样地叫，“姐姐，姐夫。”
她眼睛湿湿的，睫毛也湿漉漉卷曲着，眼尾一片绯红，在她那张的脸上，如同猫爪子一样往人心上挠，让人想要怜惜。
可能因为刚刚吃饭时靳晏那句话，沈语下意识就看向他，但见他虽然也看着沈烟，脸上却一片淡漠，心里的那点异样才消失。
沈烟也盯着靳晏看，然而靳晏只看她一眼，便收回目光，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对沈语说：“走了。”
“嗯。”沈语笑笑，“你路上小心。
靳晏没再接话，驱车离开，冷峻的侧脸隔着车窗一闪而过，昏暗的色调好像极富质感的电影画面。
沈烟看着他离开，和沈语一起往里走。
沈语问：“爷爷怎么突然发脾气？之前你不上课他不也没说什么。”
“不知道。”
其实沈语最近也隐隐约约听到点那些风言风语，她顿了顿，转过脸对沈烟说：“也不知道爷爷在想什么，但冯洋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你要是喜欢他，就好好把握。”
沈烟闻言看向她，眼眶红红的，弱弱地点头，乖巧又柔软。
沈语没有再说什么。
靳晏驱车离去，漆黑的视线随意落在后视镜里，直到她们两人的背影消失，才拧着眉收回目光。
回到住处，停在车库，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靠坐在车里，拿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后又收起。
沈烟和沈语进入别墅，舒荷正在楼下指挥佣人修剪盆栽。
即使她已经知道沈老爷子对沈烟大发雷霆的事，也依旧如往常一般，温柔笑着同沈烟说话，“回来了？”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像看不出沈烟才哭过一样。
沈烟看着她那张如同画上去一般精致的笑脸，抿起唇乖巧地笑，“嗯。”
舒荷便说：“阿姨正好做好饭了，洗手吃饭吧。”
沈烟乖巧地去洗手，沈语和靳晏一起吃过了，便上楼。
只剩下沈烟和舒荷，两人沉默无声地吃完饭，沈烟也上楼休息。
她洗了澡，躺在床上，心里空荡又不安，像是一只没有脚的鸟，不停歇地在天上飞，永远没有办法落到实处。
翌日，沈烟回到学校。
冯洋并不知沈老爷子对她的训斥，仍是像往常一样约她。
沈烟盯着他发来的消息看了会儿，回复他可以。
两人在宿舍楼下见面，她坐上他的车离开。
就在要出校园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通，里面响起有些熟悉的声音，“是沈烟同学吗？我是你的辅导员，吴校长有事找你，让我转告你，现在立即去见他。”
吴校长？
沈烟问：“他找我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
辅导员说了个办公室地点后，挂了电话，冯洋问：“怎么了？”
“校长找我。”
“不是吧。”冯洋有点怀疑，“你见哪个大学校长没事找学生的？”
沈烟若有所思的表情，“先开回去。”
冯洋掉头，把她送回去，沈烟下车就往辅导员所说的地方去，冯洋想要陪她，她没让他陪。
到了那间办公室外面，沈烟往门上看了一眼，却发现并不是校长办公室，只是一间普通的会客室。
沈烟盯着这扇门，没有动。
然而，门却突然自己从里面打开。
当她看到开门的人，转头就要跑，却被攥住手臂猛地拽了进去。
她瞬间如被针扎了般挣，狠狠瞪向抓她的人，“放开我！”
靳晏抬脚踢上门，面无表情看向她问：“放开你去哪儿？”
沈烟仍是瞪着他，小脸紧绷着，“我要去找冯洋，我要和他一起出去玩！”
“还要跟他一起去玩。”靳晏说不清含义地扯了下唇，“忘了答应过你爷爷什么了？”
谁知，话音刚落，沈烟就像是炸毛的猫一样，“贱人！”
她挣扎得更激烈了，眼眶都气红了，有眼泪落下来，哽咽着骂他，“贱男人，讨厌鬼，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爷爷才会凶我，你放开我，你这个恶心的讨厌鬼，你这个……”
靳晏低眸看着她，突然抬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抱住。
她一怔，在他怀里愈发拼命挣扎，“放开我！”
“好了。”他搂紧她，手箍着她后脑勺把她的脸按在他怀里，侧脸吻她带香气的鬓角，低低地说：“是我不好。”
沈烟力气太小了，被他控制着根本动不了，只是全身还在用力，哭着控诉，“都是因为你！”
“嗯。”
“你害爷爷凶我，你就是个贱人！”
靳晏抱着她，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我不会让他再凶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