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小姐?”
大厅里的人,听见外面的声音,陆老太太视线看去,沈云韵立马恢复往日的模样,神色如常,笑着走进大厅,“奶奶,我刚来,就听见你们在聊孩子?什么孩子?”
“云云来啦。”陆老太太伸手沈云韵自然而然地上前握着,陆老太太站起身来,拉着她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下,“还能是什么孩子,自然是想着,让你跟陆倦早点完婚,嫁到陆家来,早点给我生个大胖玄孙。奶奶这辈子也没有太大的期望,就是想在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见,你能为了陆倦生个一儿半女。”
沈云韵笑了笑,“奶奶,生孩子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
陆老太太:“…跟陆倦吵架了?”
沈云韵摇头,“没有。”
“陆倦这孩子,就是玩心重,男人有几个不是花天酒地的,他就是一时被眯了心智,回头奶奶说说他。你这种媳妇,外人求都求不来。”陆老太太:“听初秋说,不是去找陆倦了吗?怎么过来了?外面传的事,不过都是捕风捉影罢了,用不着把外面的那些女人放在心上。”
沈云韵勉强装出一丝的笑意,“我自然是相信他的,只是想到上次说好,要陪奶奶挑选订婚上穿的衣服,所以就来了。”
陆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脸上都是宠溺,“好好好…今天跟奶奶出去逛逛,看上什么,奶奶给你买。”
“谢谢奶奶。”
“初秋,备车。”
“是,老夫人。”
沈云韵陪着陆老太太坐在副驾驶后座,她倒也是过来人,见人脸色也知道,沈云韵闷闷不乐,这么多糟心事,若是不解决,放心在心里总会是个疙瘩。
“对于,陆倦放在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你怎么看?”
沈云韵怔了一下,“时暮也只是个小姑娘,她还小。”
“再小,也只是跟陆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罢了,等你跟陆倦结婚后,总不能让她继续在陆倦身边,念在她父母对陆倦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的意思倒是想给她找户好人家领养过去,也免得让他在费心思,为了个外人冷落你。”
沈云韵脑海中闪过,江时暮手腕上戴着姜母生前的那个手镯,心里染上了一抹酸楚,“阿倦的事,我不敢擅自做决定。”
“这有什么不好做决定?我倒是不信,他还要把那个小姑娘放在身边养一辈子不成。”
沈云韵,“好啦,奶奶不要聊这些不开心的事,我相信阿倦自己会处理好的,他若是真心的不喜欢我,我强留在他身边,也没有意义。”
陆老太太深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心太软了,你这样的性格,就是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沈云韵陪着陆老太太去商场买了不少东西,许是觉得陆老太太对她有亏,给她买了不少首饰衣服,又定了几套高定的衣服。
沈云韵坐着陆家的私家车,回到了沈家,下车走进玄关处,就在大厅里放了不少东西。
沈云韵:“这些是?”
佣人走过来说,“小姐你快看看吧,这些首饰都是姑爷送过来的,姑爷对你真是费心了。”
可是这些,沈云韵没有多看一眼,淡然的眸光转身回到了楼上,“都送回去吧。”
佣人惊讶,“小姐,以往姑爷送东西过来,你都是最开心的,今日是怎么了?”
沈云韵站在楼梯口,手搭在扶手上,侧眸,眼底带着丝丝寒意,“他送什么,我一定就要收吗?”
佣人:“若是,姑爷问起来,我们该如何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落下一句话,沈云韵就已经回到了楼上房间。
陆倦,我等了你十几年。
你却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了我。
是不是,你真的以为我不会离开你?
沈云韵就因为是陆家未来少奶奶,她一直约束着自己,一直等他回来,娶她的那一天,到头来,可笑的那个人还是她。
你,可有一次,把我放在心上?
静安私人医院。
办公室。
“这是之前小云哮喘症发作之后,医院出来的检查报告,我怕她接受不了,所以提前跟你说一下,再怎么说,你也是他未婚夫。”
陆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手里抽着烟,“说情况!”
“小云有哮喘症,这些年好不容易,养好了些,又被你气得差点挺不过去,她现在情况不算很好,就算你们结婚了,起码也要等三五年,等她身体调养好之后,才能要孩子。这个消息还算好的。此外她子宫薄弱,可能会很难怀孕,就算怀上,也会因为一个闪失,导致孩子流产。这个消息,我也只是怕她承受不了,所以我只能告诉你。”
“喂,老东西,我再跟你说话,她可是你未来妻子,你能不能给点反应?”
程遇安见到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觉得来气,他们三个从小相识,按照他们几家的关系,沈云韵更是他的妹妹,这么多年的感情,程遇安肯定是站在沈云韵这边。
陆倦吐出一口烟,按灭了手中的烟头,声音淡然,波澜不惊,“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程遇安丢下手里的报告单,气得直叉腰,走到他面前,手直接戳着他的胸口位置,“我看你的心,早就被人给勾走了。”
“但凡是个正常人,知道自己未婚的妻子,有这样的状况,绝不该是你这样的反应。”
“陆倦,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心?”
陆倦凝着眸,“我早说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谈感情。沈家要的不过就是陆家资源利益,小云想要陆太太的头衔,她想要我便给。”
程遇安一副他没救了个眼神看他,“她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陆倦,她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
“当年你出事,你知不知道,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一个人单独的去江南找你,消失了七天七夜,被搜救队发现的时候,你知道她是什么样吗?”
“你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对不起她!”
他的三言两语,彻底让陆倦失去了耐心,按灭手中的烟头,“陆太太是谁,很重要?”
“陆倦,你还真是没有心!”
“小云,跟着你也真是瞎了眼了。”
陆倦,“本就是家族联姻,奢望太多,容易适得其反!”
“这些话,你敢不敢当着小云的面说?”程遇安却冷笑,“你把你那些心思,少在一个小女孩儿身上放着,多关心关心小云,她也不至于这么些天对你不闻不问!”
陆倦一道冰冷的视线看去,“够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感觉到脚传来的凉意,江时暮从病床上醒了过来,见到床尾坐着,不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就坐在她的床头边,腿被他握住,搭在他的腿上,陆倦手里拿着白玉膏,在她已经愈合,满是疤痕的腿上,涂抹着药,“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时暮想要缩回自己的脚,陆倦握住,“别动。”
江时暮,“我脚已经不疼了。”
“这药能够祛疤,每天要经常擦。”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穿上袜子,就看不见了。”
陆倦手指在凹凸不平的伤口上涂抹,动作轻柔,“哥哥介意,以后不允许在受伤。”
高远从外走进来,“陆总,出院手续已经办理好了。”
“嗯。”
“先换衣服。”
高远自觉地离开病房,只留下病房里的两人单独相处,江时暮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就是有些头晕,四肢无力,看见男人从桌上提来一件裙子,走到床边,陆倦伸手还未解开,女孩衣服上的纽扣,江时暮便抵抗地抓住胸口的衣服,“…我自己可以换。”
陆倦凝起眸光,“现在连我都碰不得了?”
江时暮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没有去看男人脸上的冷色,“不合适。”
“以前照顾哥哥的时候,时暮也是这样,没有不合适,以后还有时间,时暮以后也要适应。”
“听话,松手!”
江时暮不敢看他,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松开,“我不要…”
“时暮,不要让哥哥生气。”他的语气顿时冷下。
“…不然,哥哥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嗯?”
陆倦从下往上解开她第一颗纽扣,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贴身背心,解开宽松的病服。
江时暮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陆倦这个老流氓。
江时暮咬着的唇,低着头,没想到陆倦这样的伪君子,脱掉身上伪装之后,会是这样的变态禽兽。
前世明明不是这样的,前世她想尽办法想要跟陆倦在一起,陆倦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推开,这一次,她明明没有强求留在陆倦身边,可是他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病服外套下明明还有一件衣服,陆倦眸光如炬,搞得好像江时暮什么都没穿,一丝不挂,她双手抱住胸前,“你别再玩我了,快把衣服给我。”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他的视线。
江时暮以为他真的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不过就是个混蛋。
陆倦却很喜欢,她那副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在逗一个宠物。
陆倦给她穿好衣服,“裤子,我帮你脱,还是自己脱?”
“陆倦,我还是小女孩!你在强迫我,是犯法的!”
江时暮眼神温怒,瞪着他,却对陆倦来说,没有杀伤力,反而更有极具的想法欺负她。
自从,陆倦卸掉伪装,脱掉了那层对江时暮披着羊皮的外衣,他兽心暴露无遗。
犯法?久违的两个字,在陆倦耳里听得十分新鲜。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陆家就是‘法’。
江时暮也是懊恼,还说骂出这么蠢的话。
以前江时暮看陆倦,在他身上无论哪一点,都是闪闪发光耀眼的存在,恨不得无时无刻都粘在他身上。可当陆倦暴露一点不好以后,江时暮看他更为厌烦。
与周毅川对比,陆倦除了那颠倒众生的脸之外,简直什么都比不上他。
没有周毅川细心周到,没有他专一体贴…
若不是,陆倦从小养她长大的,江时暮真的想咬死他。
“哥哥要是被关起来坐牢,时暮以后就没有哥哥了。”
江时暮收回眼神,“我自己会脱。”
江时暮缩进被窝里,扭动着,裤子就被脱了下来,整理好裙摆,她正想下床,陆倦就已经捡起地上的运动鞋给她穿上。
张秋禾手里拿着保温盒,进来就见到这一幕,她立马放下赶走去,“先生,这种事你怎么能亲自来,要不然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了。”陆倦给她系着鞋带。
张秋禾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先生,早上您送去的那些首饰礼物,都被沈家退回来了。”
陆倦头也不抬地问了句,“问了吗?什么原因。”
张秋禾摇头,“问了,沈家的管家什么都没说。”
陆倦没在搭话。
江时暮看向一侧的陆倦,他又跟沈云韵吵架了?
前世,他不是把沈云韵当个宝一样?
还舍得跟她吵架?
陆倦:“试试鞋合不合适。”
江时暮踩在地上,根本没有看陆倦一眼,直接下床走了。
陆倦不慌不忙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白养了。”
张秋禾:“先生,您要不然还是去哄哄沈小姐吧。”
陆倦走到门外,脚步未停下,“我自有分寸。”
江时暮坐在后副驾驶位上,陆倦才从医院出来,车门关上,江时暮晕车这次没有没有直接靠在他身上,而是整个人抱着车抱枕倒在一边。
车缓缓开动,陆倦:“难受就靠过来。”
“我不想靠,我只想你离我远点。”
陆倦搭着腿,闭起了眼睛,养神,“随你。”
过了会,陆倦感觉到腿上的重量,江时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回君临公馆的路上,会堵车也要一个半小时间,江时暮撑不了多久,加上她现在身体不舒服,勉强就靠一下。
陆倦放下了腿,两人一路没有说话,等到君临公馆门外停下,江时暮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
陆倦脚步缓缓跟在江时暮身后,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一前一后,走进玄关处。
佣人:“先生,时暮小姐。”
江时暮一路小跑回到了房间,多跟他带一秒钟,她都觉得危险。
可是等她回到自己房间时,却发生,她房间里的书桌,梳妆台,衣柜里的衣服,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席梦思的床垫,都被人掀了,只有地上的一个抱枕娃娃,这是跟着她很多年的江时暮都不舍得扔掉,她捡起地上的玩偶娃娃。
她气的转身下楼,站在一楼那层的台阶上,看着客厅里拿了瓶红酒的男人,“陆倦!!!卧床怎么回事,还有我的娃娃,我的盒子呢!”
“都在主卧室,不见的东西,让佣人给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