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勾唇笑笑,盯着她看的眼神愈发高深莫测,“江小姐,希望合作愉快,你遵守承诺,我也不会失信。”
江棠:“那再好不过了。”
季白转身要走,又听到江棠问她:“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发作?”
季白想了想:“快了吧。”
季白说的模棱两可,江棠没再追问。
那药的药效来的突然,非常折磨人。
裴珩扛不住,浑身跟蚂蚁啃噬一样,他的意志力在药物的刺激下,毫无抵抗力。
江棠看着他喘着气,不断挣扎哆嗦,她说:“裴珩,只要你求我一句,我就帮你。”
裴珩不可能求她的,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恨这玩意,他又怎么会主动去沾,他宁可死也不可能沾,绝对不可能。
江棠不着急,很有耐心,她说:“我们以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老师说,人一旦沾了这玩意,这辈子都是摆脱不了的,裴珩,别抵抗了,没用的。”
她也不管裴珩能不能听进去,自顾自说的,也不知道具体是说给裴珩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已经没道德底线了,更没回头路了,她把裴珩拉下水,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早知道今天,又何必呢。”江棠微笑着走到他面前,“求我,裴珩,只要你说要,我就给你,你不会这么痛苦难受,我也不忍心看你这么难受。”
“我很喜欢你,裴珩,从你来到北屿那天,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就算我手段卑劣,人品败坏,我也不后悔,只要能得到你,比什么都好……”
裴珩到最后一刻失去意识也没低头,他死死撑着,绝对不屈服。
还是江棠不忍心,拿了针管又给他注射了一管。
裴珩眼里全是愤怒,却无能为力,很快,他身体被一种极致的感觉侵袭,那股啃噬骨头的感觉慢慢被替代,他恨又有心无力。
江棠温柔抚摸他的脸颊,眼神全是眷恋,说:“裴珩,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但是没办法,我真没办法,能得到你,要我下地狱都没关系,我愿意。”
接下来一段时间,裴珩不同时间被注射那玩意,每次都是江棠亲手给他注射的。她看着管子里的液体一点点输进他身体的血管里,心里得到无比满足。
那些液体证明她和裴珩以后都分不开,裴珩以后都离不开她了。
……
又做噩梦了。
裴珩半夜醒过来,浑身都是冷汗,心跳骤紧,非常警惕看着周围,下一秒听到身边有动静,立刻回头看,是时念。
床头灯亮起,时念揉着眼睛坐起来,轻声问了句:“裴珩,你又做噩梦了?”
他经常做噩梦,不是一次两次了。
裴珩看到是时念,这才放松,气息还是不稳,他缓了缓,说:“抱歉,把你吵醒了。”
时念慢慢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她也靠近他,坐在他腿上,说:“没事,不怕了,都过去了。”
裴珩闻着她身上清淡的体香,慢慢冷静,心有余悸,这会搂着她,更加珍惜现如今捡回来的这条命。
时念之前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哄他高兴,一边轻轻拍他肩膀,一边说:“要不还是把灯开着吧。”
“不用。就这样,这样就行。”逃避是没有用的,他是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面对,要解决,还有克服。
裴珩的手架在她腰上,慢慢用力缩紧,眼神微深,又笑着说:“我没事了,别担心。”
时念还是没松手,说:“裴珩,能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事了?”她只是知道他染了那玩意是因为行动出了意外,但是当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清楚。
即便涉及了规定要保密,她想知道,她想了解裴珩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裴珩迟迟没有说话。沉默裹挟两人。
“再睡会,还早。”裴珩避开话题,搂着她重新躺下去。
时念也不问了,躺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拱了拱,“好,再睡会。”
裴珩再无睡意,怕她担心,假装睡着了。
天亮后,时念醒来发现裴珩还在,不过他早醒了,漫不经心勾着她的头发沉思状。
时念喊了他一声,他这才看过来,声音沉沉的,“醒了?”
时念点头,瞥到窗户外的风景,说:“今天好像没下雪了。”
“恩,没下了。”
“大太阳,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你想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听你的。”时念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裴珩说:“那下山去镇上逛逛。”
时念说好。
能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挺好。
虽然没下雪,气温还是很低,时念里面穿了件贴身的毛衣,穿了件羽绒厚外套,下身是加绒修身的牛仔裤,保暖又能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在时念眼里这就很正常的打扮,也没哪里特别出彩,而裴珩盯着看了半晌,说:“漂亮是漂亮,但是穿太少了,得多穿点。”
时念:“……”
她穿的够多了。
时念说:“衣服都是加绒的,保暖效果好,不会冷。”
“……”
怕他不信,时念翻出衣服底子给他看,“是吧,我没骗你。”
裴珩弯唇笑:“成,帽子围巾也要戴上。”
“知道了。”
等她打扮好走出来,裴珩感觉自己带了位小朋友出门。
她裹了条红色的围巾,戴着一顶毛线帽子,可爱又俏皮,更加显得她年纪小。
万籁寂静,白茫茫的世界像是注入了鲜艳的生命,她站在那,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他视线移不开,眼里只有她的身影。
他们刚走出院子,撞到了带小孩晒太阳的孟参长媳妇还有小家伙。
小家伙看到裴珩,大老远朝他喊。
时念看了裴珩一眼,只能说他太招小家伙喜欢了。
以后要是有孩子,也不知道他喜欢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过如果都是他的孩子,应该都喜欢把。
孟参长媳妇热络和他们俩打招呼,问:“要出门吗?”
“恩,去镇上买点东西。”裴珩说。
小家伙已经跑到他跟前,伸手要他抱抱。
裴珩弯腰把他抱起来,问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缠着我,你怎么不去缠你老子。”
“爸爸工作去了,妈妈不让我去烦爸爸,裴珩叔叔,你带我玩好不好,说好的,不可以骗人。”
孟参长媳妇怪不好意思的,说:“小孩子被我宠坏了,不用管他,小野你快下来,不可以这样胡搅蛮缠,你裴珩叔叔也很忙,不可以耍赖要叔叔带你去玩。”
小家伙不高兴了,抱着裴珩脖子,不搭理他妈妈。
裴珩作势拍了拍他屁股,说:“我又没说不带你玩,对不对,不过这会我要出去,你在家等我,我晚点回来带你去滑雪。”
“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那我等你回来,不要骗我,我会记仇。”
“不骗你。”
小家伙这才回到孟参长媳妇身边,还不忘提醒裴珩早点回来。
裴珩借来了一辆车,他来开车,雪地滑,他不放心让时念开。
时念坐在副驾看着车窗外白茫茫一片的雪景有些入迷,墉城的雪哪里有眼前的让人震撼,远处的山脉被裹上一层厚厚的晶莹透亮,在阳光的照射下,还会形成光反射,看起来亮晶晶的。
小镇这会人多,可能是今天天气好,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裴珩把车停在路边,跟时念走路一路逛过去。
很多东西时念在国外的时候都没见过,都是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制品,什么银手镯、玉器、还有各色各样的当地特产。
裴珩看她喜欢,就问她要不要买个留纪念。
时念还没说话呢,摊主老板看出他们有购买的意思,连忙对时念推销自己摊位上的产品。
时念看老板热情,随口问了句:“那这个手镯多少钱?”
“这个不贵,真银来着,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又喜欢它,就给你九千就好。”
裴珩挑了下眉,但是没说什么。
时念虽然不懂这行的水多深,不过一般摆在路边卖的这些自称是足银的首饰都是假的,有良心的商家会掺和一点点银在里面,但是比例不多,很少,很多都是铝合金。
真银和铝合金的外观和重量都是不一样的。
时念笑笑,放下了镯子,说:“谢谢,太贵了。”
时念又去看玉器,琳琅满目的,看起来亮晶晶特别好看。
“很喜欢?”
时念说:“不是,觉得颜色漂亮,能把普通的大理石染色做出这么多颜色,还是很厉害了。”
“什么大理石,我家的东西都是正宗翡翠,都是真料。”摊主老板耳朵灵敏听到了,连忙纠正。
时念背对摊主老板,对裴珩笑笑,拉着他往下一个摊位走。
逛了一圈下来,什么也没买到。
裴珩看她什么都不要,就带她去下面馆。
面条其实不太好吃,时念吃不惯,但是裴珩心血来潮,她又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北屿的面条又大又粗,汤料时辣味重,和墉城的饮食截然不同。
时念能习惯国外的冷食快餐,却受不了粗的跟筷子一样的面条,还有味重的汤头。
她吃了几口就饱了,剩下的不敢浪费,怕被裴珩说浪费食物,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吃了。
她嘴巴塞满了食物,鼓了起来,偷偷观察他。
裴珩吃完了面条,好笑看她,说:“吃得完?”
她老实交代:“吃不完,太多了。”
裴珩二话没说,拿过她的碗,帮她解决剩下的。
时念托腮看他有些走神,等裴珩吃完了,他去付完钱回来,跟她说:“过几天就回墉城。”
时念怔了一下,有些突然,“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恩。”裴珩表情说不上轻松,也没多高兴,就很平静,平静到令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这样的裴珩,不太真实,跟之前冷硬不好说话的裴珩,是不太一样的。
时念似乎能理解他心情,不忍出声打扰,而是握着他的手,十指交扣,给他一个坚定、温柔的笑。
裴珩看到她的笑,唇角勾了勾,说:“别担心我,原本计划就是今年调回墉城。”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调回去。
……
走之前,孟参长找来了几个跟裴珩要好的zhanyou,一块吃了顿饭,破天荒拿了几瓶白酒过来。
时念也在的,被孟参长一块喊来了,不过她不会喝酒,晚上也冷,吃完饭,裴珩让她先回去休息,她乖乖听话,就先回去了。
一群男人,多她一个女生,不太放得开,有些话题也不好聊。
裴珩要走了,孟参长不舍得也要遵从上级的命令。
“时间过的真快,这一眨眼六七年就过去了。”孟参长喝了几杯,面红耳赤,一边抽烟一边感慨。
边上的几个zhanyou也忍不住情绪,都很不舍得,在一起作战这么多年,不管哪一个走,都是不舍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走的人,迟早都会走。
今天是他,明天是你,后天就会是别人。
裴珩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比较平静,不过没喝酒,一直很清醒,他跟孟参长说了几句话,意思也就是让他注意身体,少抽烟,多关心关心他儿子。
孟参长给了他一拳头,说:“你一个刚结婚的教育我多关心关心儿子?没大没小,欠收拾!”
裴珩咧嘴笑,没回嘴。
“我那儿子我还不知道,人小鬼大,是不是他跟你告我状了,前几天他妈还在说他跟爷爷奶奶告状,跟你一样,欠收拾。”
裴珩还是笑,沉默抽着烟。
今晚的气氛比平时低沉,没有几个人是高兴的,就连平时不沾酒的孟参长也跟着喝了酒,喝上了头,抓着裴珩就教育。
都要走了,裴珩老实站着让孟参长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到最后,孟参长有些哽咽,说:“裴珩,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尽管跟我说,能帮到你的一定帮。”
裴珩嗓子发干,咬了咬烟头:“我记住了,孟参长。”
……
裴珩不想喝酒的,但是气氛到了,又被几个兄弟逼着喝了几杯。
他从大学毕业后就很少沾酒了,一来是工作,怕喝酒误事,二来,他也没瘾,不是酒鬼,不喝也没是。这会喝了几杯,上了头,脑袋昏昏沉沉的。
大家伙散了后,赵缺找裴珩抽烟。
赵缺这段时间一直不在队里,等他执行完任务回来后,就听说了小十的事,他坐在裴珩身边沉默许久,说:“九哥,走之前要不要去看看小十。”
小十被安葬在陵园里,葬礼那天,裴珩去了,赵缺不在。
裴珩说:“恩,去看看。”
“九哥,还有件事……江阳……”
提起江阳,裴珩脸上露出嘲讽的笑,说:“他怎么了?”
“我昨天去见他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赵缺不想提江阳,只是江阳求着他,让他看在过去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帮他一次。
赵缺没办法不帮。
他说:“江阳现在意识到错误,知道他犯的错了,他不求你原谅……”
“行了,不用说了。”裴珩不太耐烦打断,“都是成年人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自己承担责任,说再多也没意义。”
赵缺:“对不起,九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刚回来,好好休息。”
裴珩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赵缺想送他,他挥了挥手,说不用了。
……
裴珩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坐在家属院楼下吹吹冷风,醒醒酒,一身酒气,时念可能不太喜欢。
时念就在楼上阳台看到了他坐在院子抽烟,坐了好久,也不管晚上这么冷。
拿了外套关了门,时念连忙下楼。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时念看到坐在台阶上的裴珩,背影孤单寂寥,甚至有几分颓败。
时念放慢脚步,走过去,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柔声问:“怎么不上楼,在这坐着,喝西北风呀?”
裴珩回头看她,说:“没事,刚喝了酒,身上有味道,想等味道散了散再回屋。”
时念:“裴珩,不要吹了,这么冷,我们回去吧。”
裴珩抬头看天空,说:“教你看星星要不要?上次说了要教你看的,城市里头很难看到星星,北屿能看到,你看那颗最亮的……”
时念蹲在他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有一颗最亮的星挂在夜幕上。
即便下着雪,还是能看到夜幕上的星星。
时念原本想是喊他一块回屋的,结果和他在院子里头看星星,想起来又好笑又好气,非常无奈。
……
裴珩带了时念和赵缺一块去陵园看了小十。
风大,没雪,出门那会还在下,到了陵园已经停了。
赵缺拿了花放在小十的墓碑旁,鞠了鞠躬,站的笔直。
裴珩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他反复擦了好几遍,声音沉沉的,说:“小十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就这样没了。”
赵缺哽住,隐忍着。
“下次来看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时念站在一边,脸被风吹的通红,眼角有些泛红,她也带了花来,放在小十墓碑前,鞠了鞠躬。
她还记得当时来北屿,是小十来接她,后面发生了很多事,都是小十开导她,帮她说话,要不是小十当时多她那么照顾,她可能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赵缺又点了根烟放在墓碑前,说:“以前不让你抽烟是为你好,现在想带坏你都没办法了,小十,九哥要走了,走之前来看你一眼,希望你在下面过得好,我有空就会来看你,不要觉得自己孤单,没人陪,指不定明天来陪你的就是我。”
时念下意识看了赵缺一眼,抿紧唇。
裴珩一言不发,眼神深沉如水。
时念有些担心裴珩,悄悄朝他走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也怕裴珩会甩开,还好,没有,他回握了她手,捏了捏她掌心,示意别担心。
她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赵缺。
……
从陵园回来,裴珩先送时念回去,再去了一趟孟参长那。
其他话也不用说了,都是男人,没那么多惜惜不舍,孟参长就拍他肩膀,语重心长说了句:“不管以后做什么,只要站得正,不搞那些歪风邪道,做什么都会有出息,裴珩,你的志向不在北屿,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说完,拿了那些资料全都给他了。
裴珩走之前说了句谢谢,末了补了一句:“注意身体,孟参长,以后别喝酒了,喝酒伤身。”
说完,啪嗒一声,关了门。
他走了。
孟参长站在窗户前,背在腰后的手在抖,他一把年纪了,带过多少人,也送了多少人走,没有几次是跟裴珩这样,他是真器重裴珩,但是有纪律,没办法,真没办法。
……
时念在屋里收拾行李,东西不多,就两个箱子。
有些是裴珩的,他不能带走,带走也没意义。
机票是昨晚看完星星后订的。
裴珩回到屋里,摸摸她的脸,又捏她的耳垂,爱不释手,玩上了瘾。
被揉疼的时念皱眉小声反抗:“别捏了,我又不是玩具。”
半截话被他堵住,吻几次就老实了。
……
这次离开,没有人来送的,是裴珩特别跟孟参长说了,孟参长吩咐下去,不让他们去送,包括赵缺。
最后是秘书屁颠屁颠开着车来送,美名其曰说:“现在天气不好,没什么客车可以坐,孟参长菩萨心肠,还是让我来送送你们,不过这是看在人家时小姐的份上,可不是专裴送你的。”
这个你,指的自然是裴珩了。
他被孟参长嫌弃了。
到了机场,秘书笑的极其灿烂目送他们下车,挥手告别,然后走了。
时念回头看了一眼,说:“以后有时间还是可以回来看看的,你想回来,我就陪你回来。”
裴珩笑笑:“再说吧,走吧,回家。”
……
裴夫人是半路接到裴珩电话,得知他跟时念回来的事,这下,裴家热闹了。
裴夫人连忙让阿姨出门买菜,还叫司机送阿姨。
连忙给裴父和裴回打电话,告诉他们裴珩和时念已经坐飞机回来了,晚上十点多到,另一边急忙忙通知司机晚上九点就去机场等着接裴珩和时念。
裴父没有裴夫人那么高兴,他给孟参长打了通电话,得知了事情原委。
裴珩回来,裴夫人这下终于放心了。
就连阔太太约她打麻将,她毫不犹豫给拒了,说是儿子回来了。
这事就传到了贺夫人耳里,她倒是好奇,打电话问贺川,说:“怎么裴珩突然回来了,听裴家人的意思是,他这是转业回来了?”
前天贺承回来跟她吃了一顿饭,提起了要她帮忙的事情,就是帮他留意裴家的动静。
贺夫人心里不安,问他为什么。
贺承说:“我和裴珩结了仇,他要是回墉城,不会放过我,妈,你总不想我有事吧?裴珩和贺川关系那么好,到时候他跟我清算,贺川肯定是帮他,不帮我,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有事?”
贺夫人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怎么裴珩会来找他算账。
贺承友情提醒了句:“裴珩知道我喜欢过时念。”
这不由贺夫人不信了,贺承这样说了,她肯定是选择帮自己儿子的,义无反顾站在贺承这边。
贺川没听说裴珩回来的事,并不知情,反问贺夫人怎么知道。
贺夫人说:“听裴太太说的,我以为你知道。”
“哦,我回头问一声。”贺川没有怀疑。
贺夫人:“那好,也没什么事,你先忙,我先挂了。”
贺川忽然问:“等会,妈,贺承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没、没啊,怎么了?”
“没什么,那我去忙了。”
贺夫人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仅知道的一点消息,也告诉了贺承。
……
裴珩转业回来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飞机平稳抵达墉城机场,裴家司机早就等在门口很久了,他掐着时间打了裴珩电话,联系上后,裴珩牵着时念的手很快就走出机场了。
接到了人,司机立刻跟裴夫人说了。
这会这么晚,时念先给家里头打了报平安电话,时母激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看了眼裴珩,说:“要晚一点,没这么快。”
时母说:“是要先去裴家?”
时念说:“恩,对的。”
“那你早点回来。”毕竟她已经跟裴珩结婚了,要是今晚住裴珩家里也正常。
挂了电话,裴珩握了握她的手,说:“等会在家里吃了饭,我们再回你家。”
时念咬唇,说:“没关系的,我已经跟妈妈说好了,明天再回家也不迟。”
裴珩握紧了她的手。
……
到了裴家,裴夫人看到裴珩回来,情绪激动,连忙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而后看到时念,赶忙让他们两个人进屋,进屋前,还要跨火盆。
裴珩觉得没必要,不过这能让裴夫人感觉到心里安慰就由着去了。
裴回见到裴珩,也跟着激动,冲上去抱着他,哇哇乱喊。
裴珩觉得吵,拎着她的衣领丢在一边。
裴家这会热闹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吃完了饭,裴父脸色深沉,单独叫了裴珩去书房谈事情,气氛非常低沉。
时念猜到一丁半点,有些担心。
裴回拿了橘子在剥皮,看时念表情凝重,趁眼下没其他人,凑过去问:“怎么了,时时姐?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时念回过神,说:“没有,可能是不太习惯。”
裴回疑惑看她,说:“你是担心我哥吗?”
“……”时念握着杯子沉默。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裴回也很敏锐,尤其是时念这会心事重重的样子,根本藏不住。
时念说:“没事,别担心。”
裴回猜到是时念不想说,她也不问了,拿了剥好的橘子给她吃,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哥都能处理好,时时姐,你别担心了。”
时念点点头。
不是时念藏不住,而是裴父也知道裴珩被迫染了那玩意的事。
裴珩的房间提前就收拾好了,随时随地可以住的。
今晚时念是留在裴家过夜。
裴珩房间在三楼,挺大的,就是装修比较性冷淡风,房间里摆的装饰品都是男生喜欢的军舰模型啊、赛车模型,也符合裴珩的性格。
时念之前来过他房间,但是没有在他房间过夜。
裴回蹭进来说:“时时姐,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床单被子都是洗过的,可以放心用。”
裴珩还没回来呢,裴回怕时念不习惯,特地跑过来跟她聊天。
裴回找了张凳子坐,说:“是不是很不习惯?”
“有一点。”时念站在阳台上看外面风景,“裴珩还在书房吗?”
“对,我刚才经过想偷听他们聊什么,被我哥发现了,我被他凶了几句。”
时念被逗笑。
裴回说:“时间也不早了,时姐姐你去洗澡,我帮你再去看下我哥好了没,这里是你家,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别有负担,我们都是一家人。”
时念说好,又道了句谢谢。
裴回臭屁说:“不客气,以后我还要你罩我呢,我哥就不敢欺负我了。”
等裴回走了,时念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
裴珩跟裴父聊完,从书房走出来,遇到下楼的裴回。
“哥。”裴回走过来。
“时念呢?”
“在房间呢。”
“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裴回嬉皮笑脸的,“哥,你以后不走了吧?不回北屿了吧?妈妈说你调回来了,是不是?”
裴珩没回答,捏她鼻尖:“话这么多,还不去睡觉。”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裴回打从心底里开心,“真好,你终于回来了。”
裴珩觉察到她情绪有些不对劲,挑了下眉,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裴回躲闪了视线:“也没有,哪里有人欺负我。”
不对劲。
裴珩揉了揉她头发:“真有人欺负你了?”
裴回声音低了下来:“不是啦……”
裴珩刚想说什么,裴父推开书房的门出来,看他们兄妹俩站在走道上,皱眉说:“裴回你还不去睡觉?明天不用上课?”
裴回说:“我现在就回房间睡觉,拜拜。”她一溜烟就跑了。
裴珩寻思了会,上楼了。
回房间,时念在整理行李箱,还没洗澡。
裴珩开门进屋,随口问:“刚才裴回有说什么吗?”
“没呀,怎么了?”
裴珩拧眉:“感觉她今天奇奇怪怪的。”
说起奇奇怪怪的,时念想起什么,但是不敢确定,更不敢乱说。
裴珩没放在心上,问她:“累吗?”
“不累。”
也没有哪里累。
回到墉城,她心里反而不踏实,总觉得哪里不对。
裴珩说:“不用收拾了,就住一晚,明天回市里住。”
他怕时念在裴家住的不习惯,一开始就说好,结婚后不会在裴家住,去市里他那套房子住的。
不过没来得及装修就是了。
总不能他回来了,还让时念回时家住。
结了婚,自然是要跟他住的。
即便还没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