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白全程睁着眼睛，在看她。
又或者说是看她的表现。
他像个居高临下的奖励者。
唇一路亲到他耳后根时，姜晏白偏头，对上她的视线，那双深黑色的瞳孔中，布满了欲要瞬间释放的焰火，滚烫得足以燃烧她。
季欢以前也不是没见过。
这一次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甚。
“很委屈？”
男人声音不大，语气充满浓烈的嘲讽。
“没有。”
姜晏白病态的笑，咧着嘴，反手去掐她，近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直接提起来：“既然没有，怎么摆出这么一副苦相，以前可不是这样。”
好一个明知故问。
季欢眼中尽是冷漠。
他挨着她的脸，如往日那般轻细的揉捏：“你要知道，是你求我保守你的秘密，不是要我伺候你。”
“卑鄙。”
季欢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蠢死的。
她不仅一次，想要用激怒的方式刺激姜晏白，次次都适得其反，反而让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看来往后她不得不学乖点。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要再三掂量。
太久没回信息，姜巡的电话打了过来。
姜晏白跟她的视线，同时看过去。
他自然而然的退身，离她有半米远，旁若无人的从沙发扶手处的大衣里，掏出一盒烟，抖落了一支衔在嘴上点燃，火苗照得他脸分外清晰。
季欢扫见他眼底的愠怒隐忍。
她起身走到阳台边去接电话。
“我刚才在洗澡，没来得及回你。”
“欢欢，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的。”为了安抚姜巡，季欢不得已露出点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在对面看不到她的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一想到以后要跟你生活在一个院里，我就高兴得睡不着。”
姜巡的天真无邪，令她心底的罪恶感无比沉重。
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她把手机挪开点，用手指捏住鼻尖，等待那抹吸鼻声过去，才说：“好了，听话，快去睡觉，我要睡了。”
姜晏白还在屋里等着。
季欢不敢贸然的让他等太久。
他脾气不好，做事现在是变得越来越没原则分寸。
挂断电话，她听到姜晏白狠狠的冷哧：“对付男人，还真有一套。”
“那当然，不然怎么会让你这么惦记，大半夜的跑过来呢？”
季欢说得傲气又应当。
姜晏白最讨厌她这副嘴脸，他见过的女人多了，唯独她，做了还要立，让人觉得也不的不爽。
“过来。”
他命令道。
季欢脚上穿的拖鞋，很容易脱，脚尖一踮把鞋甩开，雪白的赤脚走上前，双手缠绕到男人脖颈上，她屁股顺势往他大腿上坐。
姜晏白二话不说，捧起她的脸亲吻。
激烈强劲。
她一声不吭，哪怕他故意咬她。
两人吻得滚在地板上，后脑勺“哐当”一声撞到什么。
只觉得脑子一瞬间嗡地就快晕过去。
姜晏白大口喘气，抚住她后脑：“疼？”
季欢抿唇不说话，明明疼得满眼晶莹，倔着那股气。
撞那一下，但凡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疼。
看着她愈发苍白下去的脸色，以及忍疼到扭曲紧绷的表情，姜晏白抱起她，去掐她的脸：“季欢，疼就说话，别装哑巴。”
她胸口起伏，一下一下的换着粗气，像是故意跟他作对，说什么都不张开嘴说话。
漆黑的眼里，看不懂是什么神态。
他嘴里吞吐出来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脸上。
“说话。”
季欢只是睁眼看人，面无表情。
姜晏白掐抬她下巴，逼她开口：“说不说？”
眼泪溢出眼角，流过脸颊，渗入到他手背虎口之中。
季欢牙根咬紧，两边脸硬鼓鼓的。
迎来的却是姜晏白发了狠的弄她，令她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躺在砧板上的鱼，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任人宰割，甚至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他掰正她的脸，去亲她。
季欢拼死扭开。
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浓烈呼吸声。
她脑子嗡嗡作响，双眼沉阖。
从喉骨里挤出：“姜晏白，我真恨你。”
匐匍在身前的男人，静止住。
也仅此四五秒钟，姜晏白哼笑：“恨我？没有我，你以为有你的今天吗？没有我，你以为邹俏的律所能开得这么顺当？”
不怪她敏感，实在是这话怪异。
季欢一把推开人，面目可憎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用力很大，推得他发丝都乱了，姜晏白肩胛骨上留着一道掐痕，是她掐的。
他慢条斯理的捡起脚边的衬衣，随手套在身上。
说实话，季欢觉得眼下的自己颇为狼狈。
姜晏白脸上不沾半丝欲气，站起来，说：“你还真是有个好闺蜜，你不知道邹俏利用你跟我的关系，在我身上攀了不少好处吗？”
他自然是知道她不知道。
话才这么说。
本身他并不想戳穿的，奈何季欢今晚很不识趣。
三番几次闹得他不愉快。
季欢整个被他的话堵到面无血色。
擦白的脸部肌肉抽搐几瞬，她神情要笑不笑，气血涌到了头顶，快速捋清消化这个信息量。
双手攥紧成拳，季欢屏住呼吸，一言不发的从沙发上下来。
“不想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吗？”
姜晏白的话，再次让她走向浴室的脚步顿住。
最信任的人，却成了她心口上的一把利刃。
姜晏白定睛打量着她的后背，目光深沉：“邹俏不止一次勾引过我，是她知道自己引诱不上，才选择借用你的名义找我拿好处。”
“她可比你聪明得多，不像你……”
“够了。”
季欢感觉自己心脏快要炸掉，她低吼打断。
再这么听下去，她真怕自己承受不住。
后背一道滚烫的温度贴上来。
她知道是姜晏白站在她身后。
他双手顺到她身前，牵住她的手指抬起，绕到腹部的位置。
姜晏白的唇抵着她脖颈皮肤，吞吐都是热气：“沈清佔是她的人，介绍给你，不过是想更好的在你身上榨取利益。”
“我有什么利益可以给她榨取的？”
“季欢，你是傻了吗？”
眼下，她确实脑子转不过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