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重，人更重。
季欢都差点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背过去。
一小时后，姜晏白洗好澡，坐在她刚坐过的沙发上品酒，男人精锐的眸眼中，呛着三分懒意，七分打量：“邹俏给你打过电话了？”
“嗯，没接。”
季欢随手裹了件浴袍，胸前欲遮欲放，春光半泄。
她弯腰坐到对面，挺翘的深陷其中，手指捂着块毛巾擦拭发稍上的水渍。
姜晏白嘴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想问什么？”
“不重要了。”
冷哼声溢出，他主动开了口：“邹俏确实帮过我几次，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前几年你跟我闹得凶，我让她劝过你。”
这话就像是一股郁结已久的气，堵在胸腔里。
季欢动作顿住，手停在耳鬓没往下拉。
她把翘着二郎腿的脚放下来，短暂的消化掉这个讯息。
“你还真是有心了。”
姜晏白没说话，看着她把毛巾丢开起身的动作。
季欢伸手捂了把浴袍胸前，遮挡得严严实实，她懒懒回眸看了他一眼，话里带着些许讽刺：“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真该多作一点。”
“现在作也还来得及。”
她好笑的睨着他，目光不动，唇在动：“你这话真的是一点也不好笑，自认为幽默。”
姜晏白视线往下压，眼睛盯在她那双细嫩皙白的脚背上：“别总是不穿鞋到处走，对女人身体不好。”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关心人了？”
“我只是建议，听不听由你自己。”
季欢有股子倔脾气，他说什么，她偏不听。
明明地板很凉，她就是赤脚踩着走过去，那一脚一脚的，正如同是踩在姜晏白的心窝子上。
他眸子越看越沉，越看越深。
季欢走到梳妆台边，感觉到身后一股力量缠住她的腰肢，她腰杆本就纤细得可怜，再被他大手困住，仿佛要一用力就能直接扭断。
隐隐有种病弱感。
姜晏白的脸贴过来，压在她后脖颈上，轻轻吐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她纹丝不动，笔直的站着。
听不到动静，他掰她的脸，掐她的下巴：“嗯？”
季欢却笑盈盈的：“姜晏白，蒋阮她喜欢，你知道吗？”
话音落下，男人的脸僵了一瞬。
其实姜晏白表情控制得很好，稍不留神可能就看不到他眼底闪过的情绪。
她挑着眉看他，一眨不眨，直勾勾的：“你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吧？也是，眼前摆着这么个有钱有权还长得帅的男人，朝夕相处，是我……”
话没说完，他凶狠的吻压迫性的逼来。
势要揭掉季欢嘴上那层最嫩的皮肤，她疼得拧眉，双手攥拳去锤他。
姜晏白说什么都不放手，单手扣她后脑勺，将人往前带。
吻得满嘴都是血。
血的味道又腥又浓，裹着唾液令她觉得反胃。
季欢破口大骂：“你他么疯了？说几句你咬我干嘛？”
“季欢。”
她大声低吼：“说。”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的，最好是憋在肚子里别吐出来膈应人。”
她不懂。
不过是说了他秘书喜欢他，怎么就变成了不该说的话膈应人。
姜晏白抱着她，两人隔得很近，他嘴里的呼吸几乎全部传到了她嘴里，温温热热的。
季欢后背摁在梳妆台上，摁得骨头痛，她倒吸口凉气。
她也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凶狠的模样。
恨不得咬死她。
季欢没敢再打趣逗弄他，伸手掰开他的胳膊，从旁钻了出去，她人已经走了，姜晏白依旧站在那一动不动，他的忌讳都写在脸上。
她试探性的问：“蒋阮是你什么人？”
“不该问的别问。”
他拿上手机跟外套，脸都没转一下看她，径直夺门而出。
姜晏白异常的表现，令蒋阮的身份，愈发扑朔迷离。
……
杭景程是早上九点多给她来的电话。
姜晏白已经走了。
昨天一晚他连房都没进，睡了一夜书房，半夜季欢去洗手间，看到书房的灯大亮着，两人默契的谁都没主动“打扰”谁，全当没看见。
她起床接听：“怎么了？”
杭景程问：“邹俏律所的事，你知道了吗？”
季欢走到一半，意识到什么，低头往地上看，自己赤脚没穿鞋，地板上的冷气一个劲的往她脚底板里渗，她这会儿都觉得膝盖骨疼。
连缩回屋里穿了双拖鞋。
声音透着懒倦气：“知道。”
“姜晏白做的。”
“嗯。”
季欢知道杭景程要问什么，她索性坦白：“邹俏威胁我，姜晏白才对她下的手。”
那边明显顿了好一会，随后道：“季欢，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
“阿欢……”
杭景程刚张了个口，季欢及时制止：“景程，你不用在我面前给她说好话，从一开始到现在，没人逼她做过什么，她这是咎由自取。”
杭景程在那边，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好”字。
她还想说点什么，秦姣的电话打进来。
季欢迟疑片刻，挂了接起。
没说话，等着对面先开这个口。
秦姣哭泣的声音，顺着连线传过来：“欢欢，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你来看看阿巡，阿巡现在情况很不好。”
心脏像是瞬间被揪了下，很痛。
摸良心说实话，姜巡是对她好的，起码处处维护她，一片赤诚之心。
“伯母，我去不了的。”
“算伯母求求你了，伯母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来，求你看在这些年阿巡对你不错的份上，你来看看他行吗？”
秦姣低声下气的姿态没打动她半分，令季欢动了恻隐之心的，是那句阿巡对她不错。
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女人。
“我见他可以，但必须得姜晏白亲自找人进去把阿巡接出来，如果让我去姜家，恕我做不到。”
不过季欢留了个心眼。
这种节骨眼上，姜晏白断然不会让她接触到姜家这帮子人。
况且她担忧的是，秦姣跟姜正卿说不定要绑架她，当人质威胁姜晏白。
她不敢保证，事情到那一步，他会不会选择救她。
如果是她的话，两人的关系，她估计大概率不会选择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