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情绪的促使,以至于季欢的脸部肌肉扭曲,表情狰狞。
姜晏白加深笑意,嘴角的弧度扩大一些,他忽地想起什么,开口询问:“阿巡他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吗?”
俊脸近在咫尺。
季欢脖颈皮肤火辣辣的热,她哼得嗤之以鼻:“知不知道都跟你无关,你再操心,也不是你的。”
这话有多伤人,只有她知道。
姜晏白面目不动,就这么冷楞的盯着她。
盯了起码有十秒。
他不以为意的说:“季欢,我不在意你怀过别的男人的孩子,但是他不能留下,阿巡跟肚子里的孩子,你只能选择其一,别怪我狠。”
感到庆幸的同时,季欢心沉沉跳了下。
怕他生疑,她还佯装犹豫。
“好,我打掉便是。”
“我叫蒋阮给你约医生。”
季欢拧眉:“你不信我?”
“蒋阮好照顾你,这件事也不好往外传,别的人我不放心。”
姜晏白借着这个由头,实则就是不信她。
看到她无动于衷,脸部波澜不起。
“难道你有别的事瞒着我?”
姜晏白这话,十足的危险性。
季欢挤了下脸,说:“没有,我还能有什么事瞒你,再说了,就算瞒着你,你就没有办法知道了吗?”
他手掌稍加用力,把她的脸抬起,四目相迎上:“知道就好。”
强忍住内心一股股往上翻涌的难受劲:“那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他没你不能过日子,那就一块带回国吧!”
姜晏白说的话,看似慷慨大度,实则是在凌迟季欢。
要姜巡眼睁睁的看着她跟他在一块,他不懂,但她度日煎熬。
此刻,她觉得姜晏白不光狠毒,还是卑鄙。
“我不想看到他。”
姜晏白绕着她的脖颈在亲吻,动作一会重,一会轻,季欢呼吸渐沉,胸口起伏,声音也跟着语调不一:“让他跟他爸妈搬出去住吧!”
男人没做声。
她以为是他要拒绝。
季欢等了会,要是十秒钟他还不开口,她就推开人,跟他直面对峙。
只要他还肯缠她一分,她就有资格跟他谈条件。
姜晏白像个没事人:“好,听你的。”
他捏住她下巴,季欢的脸顺势与他正面相对,她看到他的眼睛,微微泛起一层薄欲,深黑色的眸子特别晶亮好看,眼角的痣斯文儒雅。
“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姜晏白,你答应得这么爽快,我都有点觉得不真实了。”
“不用觉得不真实。”说着,姜晏白五指扣住她的,扬起贴在他侧脸上,肌肤相贴,他的皮肤有些烫:“现在有感觉真实点了吗?”
看上去,他完全不像一个逼人妥协的魔鬼。
更似温柔体贴的人夫。
她手持续贴着,没动触。
直到他自己拿下来,姜晏白拦腰将她抱起,他脚步急促的往里走。
季欢被他的急切吓了一跳:“他人在隔壁。”
姜巡听到动静,随时都过来。
“你怕了?”
姜晏白停下,给她一分考虑衡量的时间,眼睛却是紧锁着她那张面容上的任何表情。
“把门锁上吧!”
“好。”
门锁好,季欢躺在床中央,听着门落锁的声音,她心里跟脑子乱成了一团麻,怎么捋都捋不清了。
两年过去,她回应他的动作属实是生疏了不少。
姜晏白上身赤裸,翻身而起。
两只结实精壮的小臂,撑在她胳膊两侧,床单深陷。
他俯身,唇瓣堵在她嘴角,一点点缠绵撕咬。
从嘴咬到了肚皮。
疼意迫使得季欢理智跟大脑格外清醒,她双眼大瞪着头顶天花板,眼里热泪盈眶,姜晏白像是跟她的眼睛有一种莫名感应。
知道她哭了。
他探过脸来,用唇亲吻掉她眼角的泪痕。
唇贴上来的一瞬,姜晏白的嘴在颤抖。
喃喃的男声传入耳中。
“哭什么?不爱了?”
“现在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季欢有些倔强,她扭开脸,幸好屋内关着灯,一切都是黑暗的,抬手找准位置快速抹掉。
“在我的床上哭,要么是我没满足你,亏待委屈了你,要么就是你不肯。”
姜晏白每个字都客观又冷静。
“我就不能自己伤怀吗?”
“啪嗒……”
屋内大灯乍然亮起。
眼睛一时间不适应,季欢半眯住,姜晏白清笑道:“说说,为什么伤怀?是我让你打掉这个原本就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还是为了他?”
他是真的忍了太久。
又或者说是恨太深。
姜晏白如今称呼姜巡,只用一个“他”。
季欢有些不敢相信,从小以来的叔侄情分,竟然都是假的,都是他伪装的。
她砸吧了好几次嘴,话欲言又止。
浑身的力气,在一刹那之间彻底卸完。
“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姜晏白追问。
他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挪开过,直勾勾,一眨不眨睨在她脸上:“季欢,你在说谎。”
一语揭破。
想起姜巡还在隔壁房里等她,季欢鼻尖酸得要命,她吸了吸,近乎恳请:“姜晏白,能不能先让我走?如果你想,我晚上跟你出去。”
这是她最后的让步。
姜晏白仔细琢磨她这话。
不拒绝,没答应。
他也确实不敢逼得她太紧,怕物极必反。
姜晏白状似心情还算不错:“好,那我等你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们在kv见。”
人走后,季欢去浴室洗澡换衣。
身上裹挟着男人的气味,她泡在浴缸里,足足待了半小时。
皮肤都泡得浮肿发红,特别的难看。
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打不起一点精神。
渐渐的,感觉气息喘不上来,头晕脑胀,视线也有些模糊,就在季欢即将晕厥过去的前一秒,浴室的门被人从外拉开:“季小姐?”
这边的管家是个中年妇女。
平日里她很有礼貌素养,不会随便进门。
敲了好久的门,都没听到回应,才赶进来查看。
季欢浑身陷在满水的浴缸里,只留出一张脸,此时她的脸已经被热气蒸得绯红,胳膊跟身上的皮肤更是肿得有些刺目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有人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