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砚年今日穿得也比往常单薄，几乎快赶上夏衣了。
所以，不是裴砚年觉得冷才暖热了屋子，而是为了她？
盛棠晚张了张口，很想说不应该，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怎叫她能假装没看见？
她的心，都乱了。
盛棠晚叹一口气，干脆用被子把自已整个脸都盖上，告诉自已现在养病要紧，不可胡思乱想。
很快，裴砚年也回来了。
裴砚年似是没看见盛棠晚躺在那一般，径直走到了书桌前，仍旧做自已的事情。
倒是盛棠晚有些不自在——这算什么？
她想挣扎着起来，却被如玫按住。
如玫微微摇头，做了个口型：安心睡吧。
盛棠晚想想也是，现在身体这样，又有什么可矫情的？
而且烧得昏昏沉沉的，她就更坚持不住了。
盛棠晚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睡熟了之后，裴砚年看完那一堆折子，放下笔，这才看一眼如玫：“可说什么了？”
如玫轻声将最盛棠晚要起身的事情说了，又把盛棠晚发现地暖的事情也说了。唯独没说她的提醒。
裴砚年静默片刻，才以为不明地哂笑了一声，吩咐就寝。
他要就寝，如玫铺好床就要熄灯退了出去。
裴砚年却吩咐一声：“别睡死了，准备粥水。”
顿了顿，又吩咐道：“准备一碟子八宝酱菜。”
如玫退出去，知道这些粥水都是给盛棠晚准备的。她想：人人都说，王爷这是要磋磨盛棠晚，恨极了她。可果真如此吗？对仇人，需要这般好？
殊不知，她退出去之后，裴砚年本想直接上床就寝，可不知怎的，路过盛棠晚的时候，却脚下一顿，停在了盛棠晚身边。
盯着盛棠晚看了片刻，裴砚年反倒认了命似的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盛棠晚的额。
入手一片滚烫。
当他要收回手的时候，盛棠晚却动了动，嘴里喃喃说起了什么，手都从被子里伸出来了。
裴砚年听不清，就凑近了她唇边倾听。
却听她断断续续喊着热，喊着“不要走”。
同时她手也不安分的抓着，眼睫更是快速颤动着，似随时都要醒来。
裴砚年将盛棠晚的手塞回被子里。周大夫说了，还是尽量要发汗出来。
结果这一塞，反倒是被盛棠晚握住了手，再也不肯放开。
盛棠晚握着裴砚年的手，迷迷糊糊往脸上贴，贴上的时候，紧紧皱着的眉头，倒是松开了一些。
裴砚年看着自已被握住的手，皱眉用力。
可刚一用力，盛棠晚就不安起来，呢喃着喊“不要”。
裴砚年只能作罢。
其实不是裴砚年手凉，而是盛棠晚的身上太烫了。她高热得厉害。
裴砚年也走不得，索性只看盛棠晚。
盛棠晚脸上那些细小的疤痕其实已经有了淡下去的痕迹，皮肤也比从前润泽些了，等胖起来，应该会好很多。
可正因为痩，又苍白，加上病着，裴砚年看着看着，就想起了曾在雨夜里见过的小猫。
瘦骨嶙峋，毛都湿透，贴在身上，瑟瑟发抖，可怜巴巴地“喵喵”叫着，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裴砚年用另一只手轻轻地去摸那些疤痕，想着是怎么留下的，眸子里一片冷意。
后半夜的时候，盛棠晚总算是发出汗来。
汗一发出来，烧也就退了大半。
眼看着她有清醒的迹象，裴砚年起身，拉开门：“如玫。”
如玫就没敢睡，此时一听见裴砚年声音，立刻应一声。
她端着粥和水进去，不经意扫了一眼床铺，见上面依旧是自已铺好的样子，一丝褶皱都无，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不成王爷守了盛棠晚一个晚上？
这……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