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晚养着伤,不知不觉就进了夏。
上次一别,裴砚年这么久都没出现过。
盛棠晚只能从双喜她们嘴里得知裴砚年的消息。
流民案闹得很大。
裴砚年一管这个事情,又有不少人站出来申冤。
去年年底那一场流民安置,留下的各种隐患,这才完全显露出来。
也因此,裴砚年才忙得不行。
有贩卖流民的,有豢养流民变成私兵的,也有安置流民过程中,强行压制良民的。
而这些事情,又牵扯到了王公贵族——这才是裴砚年忙碌的根源。
皇帝太过年幼,根基不稳。自然引来群狼环伺,垂涎欲滴。
而其中,陆家又是不争气的。
如今,陆家被查出了流民安置时候做了不少猫腻——有乱报人数的,有起了冲突强压良民的,还有豢养起来,打算培养成自已手底下私兵的……
而豢养流民,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钱。
于是,又被牵扯出几个贪污的案子,陆家连着被撤官了好几个人。
陆云凤的声望,原本在年底时候因为安置流民上涨不少,如今,却是彻底不剩什么了。
不仅不剩,更是有不少的坏名声。
甚至还有说陆云凤无德,不应亲自教养皇帝的。
陆云凤如今也是脾气日益增长——陆云婷进宫去伺疾好几次。
这不,昨日又去了,回来后心情就不痛快。
然后又喊了盛棠晚过去说话。
陆云婷开门见山:“太后的意思,是让赵红缨赶紧怀孕。如今,我们家和靖王府的关系,可以说是岌岌可危,需得赶紧巩固一下。”
盛棠晚只问了陆云婷一句:“那云婷你怎么想?”
陆云婷犹豫了一下。
盛棠晚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云婷你觉得不妥?”
“你觉得赵红缨这个人怎么样?”陆云婷却如此问了一句。
盛棠晚思忖片刻,实话实说:“野心勃勃。她要的,不仅仅是富贵荣华。”
而是想要裴砚年这个人。
或者说,想要摆脱被陆家掌控的命运。
只要裴砚年动了心,赵红缨第一个要对付的,必定是陆家。
如果是换一种处境,盛棠晚真的对裴砚年没有半点情谊了,那其实扶持赵红缨才是最合适的手段。
赵红缨,会变成一把最锋利的刀。
可现在,盛棠晚不可能用这把刀。
所以,她看住陆云婷:“用了她,只怕日后不好对付。”
陆云婷早就下定了决心,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借此让自已更冷静点:“我想自已怀孕。”
盛棠晚惊讶地看了一眼陆云婷:裴砚年都不肯来她这里,怎么怀?
陆云婷看住盛棠晚,“你觉得,我怎么才能说服王爷?下药行不行?”
盛棠晚听见陆云婷这个危险的思想,不得不出声提醒她:“王爷熟悉各种,自幼就有训练辨识。这样做,容易弄巧成拙。”
陆云婷有些泄气,捏着茶杯半晌都没说话。
但看那表情,盛棠晚就知道,她这是还没死心呢。
既然如此,盛棠晚就开了口:“其实,我倒有个计策。就是不知道二小姐愿意不愿意相信我。”
陆云婷一愣,却也顿时就来了兴趣,身子都微微往前倾了些:“什么计策?”
盛棠晚微微一笑,仔细和陆云婷说道:“其实,有没有真的怀孕,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认可这个孩子。只要王爷说有孩子,那旁人信不信,都不重要。”
陆云婷一时之间还没明白盛棠晚的意思,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茶杯是越捏越紧,脸上的光芒,也是越来越盛。
等到陆云婷琢磨清楚,她站起身来,走到盛棠晚身旁,含笑按住了盛棠晚的肩膀,撒娇道:“还是棠姐姐最聪明。怪不得我姐姐最怕的就是你了。”
对于这种话,盛棠晚只是笑了笑,根本不往心里去。
她只等着后面的话。
果不其然,陆云婷下一句就是:“不过这件事情,我一个人肯定不成,棠姐姐还要帮我才好。”
盛棠晚不动声色,却微微侧身,让陆云婷没法再按着自已肩膀:“二小姐吩咐,我自然要竭尽全力。”
不过,没能力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必多提了。
陆云婷也不傻,听得明白这话,当即就跟盛棠晚道:“当然啦,这其中也少不了棠姐姐的好处。若是需要我做什么,棠姐姐也不必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