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家主陆大人出宫的时候,神色格外难看。
当然,这一切,和盛棠晚没有多大关系。
盛棠晚只专心养伤。
唯一叫她有点儿不能专心的,就是裴砚年。
自从第一日后,裴砚年后头一次也没出现过。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王爷,总不能婢女受伤,天天来探望吧?那成什么了?
盛棠晚分析,就算裴砚年有那么一点记挂,也绝不会好意思亲自前来的。
但几日不见,她还是挂念他的。
至于在庄子上的疑惑,盛棠晚也叫双喜帮忙把玉佩送回到杨嬷嬷跟前,告罪说自已竟一直忘了归还。
结果,双喜却原封不动的把玉佩送了回来。
盛棠晚看着玉佩,轻轻取过来,细细,语气是自已都没觉察的郑重:“嬷嬷说了什么?”
双喜也没多想:“嬷嬷说,王爷又做了一块新的,这一块,姑娘就留着用吧,进出也方便。”
杨嬷嬷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但杨嬷嬷说了这个话,就说明,这是裴砚年的意思。
而且,还是一早就授意过的。
所以这才能这么久了也没有人提过将玉佩交回去的事情。
得到这个答复,盛棠晚了许久玉佩,直到玉佩微微生温,这才轻轻地笑了一下,呼出一口气来:“那就替我多谢杨嬷嬷一声。”
双喜哪知道这里头这么多弯弯绕,盛棠晚让她做,她就蹦蹦跳跳去了。
翌日,王府门口来了个中年人,有些踌躇犹豫。
半晌也没敢递帖子。
门房看见他那样,倒先憋不住问了句:“您有什么事儿?”
中年汉子道:“我是盛姑娘庄子上的人,有事儿求见盛姑娘。”
来人正是霍庄头的儿子霍直。
霍庄头的治疗告一段落,庄子上的宅子也收拾修整了,他就想来见见盛棠晚,回禀一声。
可真到了靖王府门口,他这才惊觉自已的莽撞——盛棠晚现在处境也艰难,自已不会给她添麻烦吧?这不,就犹豫上了。
霍直说完这番话,心中是说不出的忐忑,局促就差写在脸上了。
门房倒是笑起来:“我当是什么事儿。这样,我替您禀告一句。”
霍直连连感激,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大气。
不过,霍直求见这个事情,也让盛棠晚有点儿诧异——王府的态度让人诧异。
但既然门房来禀告了,说明府里没有不让见的意思,因此盛棠晚微一思忖,就请门房带霍直过来。
不过,她也没打算在裴砚年的院子里见。
而是打算到二门外,问杨嬷嬷借一间屋子。
杨嬷嬷不赞同:“见吧,只一个庄户,没有这样需要小心的。”
盛棠晚迟疑:“到底是王爷的院子。”
“王爷不在府里,而且这里只是睡觉的地方,真正的机密,都在书房呢。”杨嬷嬷笑了笑:“你身上有伤,就别来回跑了。”
因此,盛棠晚就还是在自已屋里见了霍直。
当然,如玫和双喜都在。
霍直也知道不合规矩,手都不知往哪里摆,看得见地紧张着:“姑娘,我爹好了许多,让我来跟您说一声,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家绝不忘记!另外,庄子上您的宅子收拾出来了,按照吩咐,只把那些东西清了,别的一概没动。”
“还有,庄子上大家都感激您,说您是活菩萨呢。”
盛棠晚有些无奈:“只是想让庄子更好罢了。对了,庄头以后是你还是你爹做?”
她如此开门见山,霍直一下都不知该怎么说话了,更磕巴起来:“我爹说,说,他老了,想让姑,姑娘换个人——”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涨红了,后头的话,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盛棠晚颔首,表示明白了:“所以,霍庄头打算让你接任。这样。他也能指点你。”
霍直红着脸点头,又急忙解释:“真不是我们家贪图权利——”
“没事。”盛棠晚含笑,手压了压是,示意霍直不用多说:“我明白。换其他人,未必会听霍庄头的劝,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行,以后你当庄头。这事儿我答应了。”
霍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晌才又憋出一句:“姑娘,现在各处庄子上都开始严查流民了。”
盛棠晚点点头:“正常。咱们庄子上留下那几个,记得主动去官府报备。另外,没有什么大事儿,也不用总过来。我会抽时间过去看的。收来的租子,粮食都存起来,其他能换钱的,就换成钱。”
霍直“诶”了一声,又问盛棠晚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