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裴砚年一眼就看见了。
他放了筷子，突兀问了句：“谁打的？”
盛棠晚抬手按住脸颊，沉默了一下后才道：“无妨，也是我出言不逊。”
裴砚年重新拿起筷子：“那便算了。”
盛棠晚轻应了一声：“是。”
“药呢？”裴砚年面色平静的吃饭，好似并不往心里去。
盛棠晚从怀中掏出来，放在桌上。
裴砚年没有再说话，只是吃完了饭去书房时，顺手就把那药瓶给带走了。
而后，他就打发了盛棠晚去找杨嬷嬷一趟，把杨嬷嬷喊来。
盛棠晚出院子的时候，和小厮赵安擦肩而过。
赵安一路进了书房：“王爷，您找我？”
裴砚年将药瓶放在了桌上：“去查查，看看是什么。”
赵安上前拿过瓷瓶，揣进怀里，又静静等了片刻，见裴砚年没有别的吩咐，就告退出去。
盛棠晚跟着杨嬷嬷过来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赵安呆的小屋。
里头空无一人。
而裴砚年书房里，也已经没有人了。
盛棠晚便知裴砚年是将赵安差遣出去办事了。至于办的什么事儿，她心里也明白的。
杨嬷嬷进屋去后，盛棠晚也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廊下和如玫说话：“天越发冷了，叫人送几只梅花来，供起来赏罢？”
如玫不懂这些雅事，但觉得盛棠晚这个提议是极好的：“好啊，也别让人送了，明日咱们找个时间，自已去折吧。”
两人悄悄商量着去哪里折梅花，屋里，裴砚年问起了陆云婷的事情：“小陆氏来过了？”
一听裴砚年这个语气，杨嬷嬷就感觉出裴砚年不太高兴。
她有些糊涂：“陆小姐来了，给您送衣裳来的。又找盛氏说了会话。我瞧着，走的时候也挺正常的。”
可是发生了什么？
杨嬷嬷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没敢问。
裴砚年冷冷道：“盛氏身份特殊，以后小陆氏过来，你陪着些。”
杨嬷嬷已经是确定发生了什么，当即先应一声，才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了？”
“盛氏被打了。”裴砚年声音冷又沉，透出一股冷意：“还未过门，倒先养起打人的风气来。”
杨嬷嬷“啊”了一声：“怎么还动上手了！严重不严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无妨。只是淤青，给她点药就罢了。”裴砚年抬手揉了揉眉心，说出来的话，是自已都没觉察到的冷：“然后，把衣裳送回去，就说，穿不得。”
穿不得是假，不给陆云婷做脸，才是真。
杨嬷嬷有些迟疑：“会不会太过？”
裴砚年冷笑了一声：“我未曾上门去打过陆家人的脸，她如此，便是不给我脸了。有道是，打狗且得看主人呢。”
难得裴砚年话这样多，杨嬷嬷都糊涂了：这也不给盛棠晚身份，至今就是个暖床丫头，人人都瞧不上盛棠晚，可王爷怎么又给做上主了？
杨嬷嬷心里想着，就问了出来：“王爷这是何必，陆小姐毕竟是未来主母，盛氏身份低微 ——”
为了盛氏下陆云婷的脸面，是真不值得。
裴砚年声音越发透出一股冷了：“本王的人，本王纵是打骂，那也是本王自已的事情。”
这话摆明了就是，盛棠晚他可以欺负，但别人……不可以！
杨嬷嬷算是明白裴砚年的意思了，当即就忍不住笑了笑：“听王爷的。”
就这，还说不在意？
杨嬷嬷好笑地退出去，见盛棠晚在廊下赏雪，就主动提醒一句：“进去服侍王爷吧。还有，天冷了，你身子弱，还是得小心些。仔细风吹了，夜里就病倒了。”
盛棠晚连声道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