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逢怀柔小产,又碰余氏星宿不利。后宫诸事频发,不由让白衍瑾心有烦闷,甚而怀疑是否乃是星宿之祸才导致的。若是早些发现,奈曼是否可无恙?
九月事多,令桑梓前去唤和夫人前来宸元一趟。
于桌案前批复,前方叛乱已平,虎贲将军同建威将军不日回京述职也算是个好消息。
静坐于前,待人来。
近日来后庭风波不断,有钦天监上报余氏星宿不利,帝派谴出宫,玉蓁是不信这些的,但总抵不过人们的迷信。
现又有朵兰腹痛小产,现在陛下怕是心情烦躁郁闷,玉蓁这个帮陛下管家的人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叫他前朝国事繁忙之际,又添了后庭烦恼,玉蓁很是自责。
玉德殿清净远离喧闹,玉蓁坐在台前出了神,只听三秋来禀桑梓已到玉德,叫玉蓁前去宸元,怕也没什么好事发生。
到宸元时见人憔悴,猜不透人儿心思,只见在案前忙碌。玉蓁向人行足了礼数。
“给陛下请安,问陛下安好。”
乖巧着等人回复,不敢说话。
和氏来时,仍在提笔写着,将最后一句写完,搁笔不用。
向她招手,缓缓开口“撷暖过来”新铺一宣,待人离近,拉人坐于腿上,懒懒开口“替孤抄写一卷往生咒可好?奈曼的孩儿没了,孤也心疼”
人儿轻轻招手唤玉蓁过去,也不见人起身扶她一把,受了冷落。玉蓁起身朝陛下走去,一把拉过玉蓁纤细的胳膊,打着圈将人拉坐腿上,腰间挂着双龙盘旋的玉佩通灵剔透,翠色温碧,很好看。只是缺个香囊挂于腰间,还是玉蓁亲手绣个送于瑾郎。
“好,撷暖替陛下抄写,陛下莫要伤怀了,撷暖担心您。”
“撷暖已尽心尽力,孤不怪你。奈曼从异邦而来,她的孩儿承接两国情谊,就这般失去,孤愧对友邦”笔尖残墨落于宣纸之上,渗透延伸四周,簪花小楷落就一行行往生咒。只听人一声一句奈曼不停,好似悲伤,愧及两国邦交,玉蓁只想给他个白眼。不去打扰陛下深情款款,演绎怆然。
“怎么会——”
“您多虑了。陛下是地上的主,是百姓心目中的神明,您不愧对任何人。”
玉蓁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的夫君,朵兰流产的事儿怪不得任何人,既不是天灾也非人祸,也许这个孩子跟尘世没有缘分。
白衍瑾再靠于椅背,揉了揉眉心“除了此事,今日余氏要去行宫,你打点妥当了?”
“近日来后庭接连出事,还要叫您烦恼,撷暖有愧于您。只望做些绵薄之力,为您解忧。”
秀指轻抚上陛下额头,将蹙在一起的眉头抚平,与人交谈。
“瑾郎放心,早就打点妥当了。余贵人已经去了,等星宿解除,也就没事了。您宽心。”
神色暗了暗。由她将蹙起的眉抚平。勾起一抹笑来
“好,你办事孤总是放心的,孤令竹窨也一道去了,还派一支禁卫军该是够的”
前日同母后一道用膳时。提及入了九月,便是有重阳一事。本该可登高,插茱萸,饮一盏菊花酒。可如今孤兴致全无。
“九月重阳,你们合该去太后那儿一趟。景王也备了礼,到时候,你可将景王府送来的清点明白,一道送入仁寿”
“好,撷暖会办好的。重阳节的事儿撷暖会操持的,撷暖知瑾郎无心操办,为太后送礼就交给撷暖吧。”
白衍瑾环住人腰身,从后靠着人肩窝,轻蹭“辛苦你了。这月才开始便要忙了”瞧着人誊抄“可不许写错了”
玉蓁一字一句都那么温柔,她是真心想替陛下分忧,想让他无忧无虑,得偿所愿。
“都是撷暖该做的。”
提笔抄录着往生咒,由着他蹭蹭,感受他身上所有的美好。
蝇头小楷写着往生咒,待撷暖抄好时便烧于佛前。这般也能助他早日登上极乐,转世为人。
“多事之秋还真是前人总结的好呐,今年国政无忧,后宫倒是不安宁。撷暖,孤知你心善,但是该处置的就要处置,不可留有后手。孤既要你独掌椒廷,你便要做出个当家人的样儿来,懂?”
宸元寂静的听不到任何嘈杂声儿,只有一双影儿重叠相拥一块,讨论庶务。陛下教玉蓁要果断果毅,听着是教她,多少有些批评在内,玉蓁只得听教。莹白瘦指钳着手里的锦帕捂作一团,顺应人的心意。
“是。瑾郎教诲,撷暖懂了。”
“日后定会协理好六宫,不让您平添烦忧。”
往生咒已板板正正的抄录好了,这点事对于玉蓁来说小菜一碟,趁着闲暇时候,贴人身前,独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