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四合院里已经响起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李阳推开小跨院的木门，手里提着一个搪瓷缸子，准备去中院的水池洗漱。
刚一迈出门槛，就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的目光不对劲儿。
平日里邻居们见了他，最多点头打个招呼，可现在，许多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有羡慕，也有忌惮，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靠北墙的二大妈蹲在地上喂鸡，眼睛却盯着李阳，嘴里还小声嘀咕：
“呦，这小子昨天可真是把易中海怼得够呛，也不怕得罪人。”
旁边的许大茂正蹲着抽烟，闻言撇了撇嘴，酸溜溜地接道：“嘿，他李阳有底气，敢跟一大爷对着干。换了别人，早被易中海收拾了。”
靠近水池的一群大妈围着一盆衣服正搓着，见李阳过来，立马住了嘴。
几个眼尖的，还偷偷往李阳这边瞅了一眼，又赶紧低头装作若无其事。
“呵，看来昨天那场戏，效果还不错。”李阳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端着缸子直奔水池。
贾张氏正蹲在水池边洗衣服，边洗还边絮絮叨叨：
“啧啧，有些人啊，仗着自已有几个臭钱，连人情味儿都没了！
平时吃鱼吃肉的，真出点事儿，连个帮衬都没有，白眼狼一个！”
话不指名道姓，但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分明是冲着李阳来的。
李阳连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掬了一把冷水往脸上泼，凉意透过肌肤，让他的脑子清明了几分。
拧干毛巾，淡淡开口：“贾大妈，您这嘴啊，跟这水池边的破搓板似的，叨叨叨，叨了一辈子，也没叨出什么油水来。”
贾张氏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涨得通红，伸手就拍了拍水池边的木板：
“李阳，你个小兔崽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话没说完，旁边围着的刘大妈，王大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行了，张大妈，您甭闹了。昨天那场会，咱都看明白了。李阳这小子不是好拿捏的，您就别白费劲了。”王大爷摇了摇头，端着搪瓷缸，慢悠悠地往自已屋里走。
贾张氏气得直跺脚：“一帮没良心的！东旭都伤成那样了，真是指望不上你们这些人！”
李阳懒得再搭理她，端着洗好的搪瓷缸转身就走。
刚走了两步，迎面碰上了易中海。易中海的脸色比昨天还难看，冷哼了一声，连个招呼都没打，径直从李阳身边走过。
“呵，气还没消呢。”李阳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这易中海估计昨晚气得一宿没睡，现在还想着怎么找回场子吧？不过，想动我李阳，门儿都没有。”
……
贾东旭的手术总算是成功了。
医院里，医生推着病床从手术室出来，摘下口罩对秦淮茹说道：
“病人的命保住了，但以后下半身可能没法正常行走了。接下来要注意护理，千万别感染了。”
秦淮茹听完，心里狠狠一沉。她搀着哭得不成样子的贾张氏，嘴上连连道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我们回头一定好好照顾东旭。”
病房里，贾东旭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他的腰以下已经彻底没有了知觉，就连翻个身都动不了。
曾经那个在厂里干活还能顶半边天的男人，如今成了个废人。
“妈……我这辈子……算是毁了……”贾东旭声音嘶哑，低低地吐出几个字。
贾张氏一听这话，眼泪又止不住了：“东旭啊，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还有妈，还有淮茹，还有孩子呢。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能熬过去的！”
秦淮茹低着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是啊，东旭，咱们一家人一起扛，什么难关过不去呢？”
可她的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东旭瘫了，婆婆贾张氏一天到晚不是骂人就是撒泼，棒梗又是个不省心的主儿，肚子里还怀着个孩子……这样的日子，真的有盼头吗？
想到这儿，秦淮茹的眼角微微泛红，咬着嘴唇，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易中海和何雨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人手里拎着东西，易中海脸上挂着一副长辈的样子：“老嫂子，东旭怎么样了？”
贾张氏一看见他，眼睛顿时亮了：“哎哟，老易啊，你可来了！我正发愁呢，东旭这病，咱家日子可咋过啊！”
易中海摆摆手：“嫂子，别急。咱工厂那边的赔偿款已经在办了，我这儿也凑了点钱，再加上柱子捐的，先给你们解解燃眉之急。”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五十钱递了过去。
何雨柱也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东旭哥的事儿，咱们兄弟哪能不管呢。这点钱不多，嫂子您先拿着用。”
贾张氏一看，眼泪又流了下来：“老易啊，傻……柱子啊，你们可真是咱家的救命恩人啊！”
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抹眼泪，脸上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
秦淮茹站在一旁，没吭声。
这些钱暂时能缓解点困境，但东旭以后的日子……依旧看不到希望。
……
晚上，秦淮茹坐在炕上，手里拎着针线，心不在焉地缝着棒梗的破棉袄。
贾张氏坐在另一头，抱着棒梗絮絮叨叨，嘴里不停地骂着：“这李阳，真是个黑心肝的王八蛋！咱家都这么难了，他连一分钱都不肯出，活该他孤老一辈子！”
秦淮茹听着，只觉得脑袋发胀。
放下针线，轻声说道：“妈，您先歇会儿吧，东旭还在医院呢，您别太操心了。”
“操心？”贾张氏一拍大腿，“我不操心能行吗？你看看咱家这日子，东旭瘫了，棒梗还小，你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咱们家要是指望不上别人，早晚得饿死！”
秦淮茹低下头，没再接话。
贾家这条路，怕是越走越窄了。
婆婆贾张氏整天骂骂咧咧，棒梗又没个正形，东旭瘫了以后，家里顶梁柱都没了。
她一个女人，再怎么撑，也撑不起这个家。
“难道，我这一辈子就得困在这四合院里了吗？”秦淮茹心里泛起阵阵酸涩，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贾张氏没好气地喊了一声。
“是我，傻柱。”门外传来何雨柱的声音。
秦淮茹连忙起身开门：“柱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们家送点吃的。”何雨柱拎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几个窝头和一块肥肉，
“东旭哥住院了，你们家肯定没空做饭，这点东西你先拿着用吧。”
秦淮茹接过布袋，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柱子，谢谢你啊。你这人，真是心好。”
“嗨，这点东西算什么，别跟我客气。”何雨柱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憨厚的笑意。
这一幕，正好被屋里的贾张氏看在眼里。
贾张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神里透着一股狐疑。
想起昨天李阳当众说的那些话，心里顿时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这秦淮茹真跟傻柱有一腿？”
等何雨柱走后，贾张氏再也憋不住了，劈头盖脸地骂起了秦淮茹：
“秦淮茹，你是不是看我儿瘫了，就开始乱勾搭人了？我告诉你，咱贾家的脸面可不能让你丢了！”
秦淮茹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妈，您说什么呢？我就是让柱子帮个忙，怎么到您嘴里就成勾搭人了？”
“哼！你当我是瞎子吗？刚才那傻柱看你的眼神，能瞒得了我？”贾张氏越骂越来劲，最后抄起个鸡毛掸子，指着秦淮茹的鼻子就开始训：
“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儿的事，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秦淮茹又委屈又无奈，低声说道：“妈，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没干过那种事，您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贾张氏见她软了下来，这才收了手，但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给我老实点，别让我抓到把柄！”
秦淮茹叹了口气，坐回炕上，眼里满是疲惫和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