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煊支支吾吾嘴硬道:“您这么大官,没人敢查。”
“你是拿着我的名号去放的?”
季寒霆气得把凳子踢飞。
“一共放出去多少?”
“四千两。”
“能收回来多少收回来多少,我只给你十天时间。”
季鸿煊道:“那咱不是亏了吗?等到年底连本带利全都收回来,能赚不少呢!”
季寒霆指着他鼻子骂道: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这个位置?我初回燕京就坐上九门提督引得多少人觊觎,你这是给他们送把柄,懂不懂?”
季鸿煊明白过来,官场这么多道道呢。
小叔可不能出事,不然家里吃啥喝啥?
季鸿煊想起季家村的苦日子就后怕,马上拍胸脯保证。
“小叔放心,十日我一定收回来,会亏些赔偿金。”
“你把账记清楚,我会酌情处理。”
“是,小叔。”
季寒霆收走了六家铺子的钥匙,季鸿煊自认理亏,没敢再啰嗦。
二人出了铺子,去云吞店。
“小叔,你先吃,这家鲜虾云吞特别好吃。”
季鸿煊极其殷勤,呈上筷子。
“小叔,衙门的事操作的咋样了?”
季寒霆给云吞面里倒了点醋,“两日后你去衙门试试,我已经和知府推荐。”
“哎呀,谢谢小叔,您等着,侄儿去买壶竹叶青孝敬您!”
他放下筷子,跑上街,季寒霆无奈的摇头,若是这个侄儿能有长进,他也乐于培养。
二人回去时,路过卖烤鸭店,季寒霆停下脚步。
“小叔,你想吃烤鸭。”
季寒霆道:“你这个夫君难道不给自已女人买点吃得带回去吗?”
季鸿煊拍脑门道:“对,我挑一只大的给阿珠。”
烤鸭炉前,呲啦焦香扑鼻。
季鸿煊笑问:“小叔,你有喜欢的女人了吗?”
季寒霆松筋骨道:“没有。”
“那你可没有侄儿幸运,我第一眼看到阿珠就喜欢,这叫一见钟情。”
季寒霆冷笑,“那你对她还不上心。”
季鸿煊却不以为然,“小叔不懂了吧,女人你不能对她太好,不然就蹬鼻子上脸,不温顺。”
季寒霆揣测,季鸿煊和姜璃珠大约是刚开始互相喜欢,可二人的脾气秉性相差太大,比如姜璃珠根本不是个温顺的女人,而是有些倔强的个性。
回到季府,季鸿煊提着烤鸭去后院,碰到林清雅。
“表哥,好香,你买了什么?”
季鸿煊把纸皮袋换了个手,知道她有抢的毛病。
“烤鸭?表哥我想吃,快给我,你到我房里去吃吧,还有半壶酒。”
季鸿煊嗤笑道:“我还敢到你屋去?你再敢给我下,我把你扔到门口护城河去!”
林清雅拉着他胳膊,撒娇道:“表哥,人家不是喜欢你嘛,心里爱着你嘛,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季鸿煊脚步快,没回答她的话。
“是不是姜璃珠不同意?表哥你干嘛听她的话,你是男人啊!她应该听你的!”
“你去和小叔说。”
季鸿煊到了后院,呵斥道:“你不许进去,别影响我和阿珠亲热。”
林清雅跺脚道:“表哥,她冷脸对你,你干嘛热脸贴冷屁股!”
“老子乐意。”
季鸿煊提着烤鸭进了院里,整理一下衣袍。
笑容满面的叩门,香茗打开门,吃惊道:“少,少爷,你怎么来了?”
“少夫人呢?”
“少夫人在里面。”
女人柔软的声音传来,“香茗,是谁?”
紧接着姜璃珠手抚乌缎般的长发出来,身上穿着一袭月白色内衫,领口绣着芍药花。
衣裙料子轻薄,胴体若隐若现。
额头光洁,发丝还有一些水汽。
柳眉不描而黛,灵动星眸轻闭,朱唇不点而赤。
当真是一副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
季鸿煊咽了下口水,眼睛直勾勾的凝视她。
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
姜璃珠盈盈一抹笑,樱唇微启,娇甜道:“煊郎,你来了呀。”
“阿珠,你真美。”
忽然感觉鼻腔有些凉,一抹竟是鲜红色。
“哎呀,我咋流鼻血了?”
姜璃珠厌恶的拉起床上的外裳。
“你来做什么?”
扔给他一个帕子,季鸿煊拿起帕子捂鼻子,一抹淡淡的幽兰香气。
“我,我来给你送烤鸭,你个女人,老子是你夫君,进你屋不行吗?”
姜璃珠躲在角落,快速系外裳的带子。
季鸿煊鼻子止住血,阴阳怪气道:
“你怕什么?把我当色魔防呢?我季鸿煊是正人君子!”
姜璃珠把乌黑长发轻轻绾起,娇唇一撇,轻声道:“正人君子?龌龊。”
“阿珠,你说什么?是不是在骂我?”
季鸿煊捏住她肩膀,仿佛两个钳子。
“你一定在骂我。”
“我是在骂你,你是正人君子会给我下药,逼我嫁给你吗?”
姜璃珠恶狠狠的瞪着他,让季鸿煊心里生出酸涩。
“我下药但是没碰你!”
成婚前他就身体出问题,不能举。
只是做出了下药,二人在一起的假象,让姜璃珠以为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姜璃珠冷笑,“是啊,你是碰不了,可你把我送给别人碰,你就是个禽兽!”
刚才的那些暧昧被往事打得稀碎。
季鸿煊捂脸,良久,痛苦道:
“你以为我不难受吗?一想到你和别的男人睡过,我心如刀割。”
姜璃珠起身打开房门,呵斥道:“出去!”
季鸿煊站起来,眼眶通红,“阿珠,你是我的女人,即便不原谅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他气势汹汹出了后院,姜璃珠拉紧衣领,感觉心还是跳的震天动地。
她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刚成婚的时候,不管他如何算计的,既然已经结为夫妻就好好过日子。
可季鸿煊因为自已身体残缺对她冷嘲热讽,没一句好话。
“你想男人了?嫌弃我给不了你快活?”
即便如此,她想着他是因为自卑所以才会心里难受,因为心里难受才会讽刺她。
这些都忍了,她愿意做个好妻子,操持家务,孝顺公婆。
可却没想到他为了继承香火,下药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士可忍孰不可忍,她再也忍不下去,憎恶他,憎恨他。
季鸿煊往前院厢房去,踢开门,看到林清雅睡在他床上。
用脚踢她,“起来!”
林清雅睡的迷迷糊糊,清醒过来,“表哥,你回来了?”
被子一揭,她竟只穿了一件肚兜。
一袭光溜溜的肩膀一览无余。
“表哥,雅儿最爱表哥。”
她搂上季鸿煊的脖子,季鸿煊脑海里是姜璃珠的怒骂,她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
事实上他也谅解不了她和别的男人睡过的事实。
这是一种双向折磨。
“表哥,雅儿爱你,雅儿愿意把自已毫无保留都给表哥。”
她红唇轻轻贴在季鸿煊的下巴,季鸿煊想到刚才推门而入,姜璃珠从内屋走出来的场景,宛若天女下凡,是初次见她的模样,她一直没有变。
他对她一见钟情。
一把拽开林清雅,黑眸瞪她,虽有几分姿色,和姜璃珠比还是差远了?
“赶紧滚!别烦老子。”
“表哥!”
林清雅娇滴滴的往床里面躲,被季鸿煊两下子揪下床。
他气急败坏的脱了衣袍,往床上一跳闭上眼睛。
林清雅拉起衣裳跺着脚出了门,一出门,好冷啊,赶紧往自已屋子跑去。
屋内,季鸿煊脑中挥之不去姜璃珠的娇俏容姿。
小叔说得不错,我该对阿珠好些,说不定能修复破裂,抱得美人归。
一想起明日要去衙门,他燃起斗志。
终有一日,我季鸿煊也可以成为让人仰视的人上人,阿珠,你必会臣服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