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人,一个牧师。
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时不时为了躲开小汽车挤到路边,喇叭声吵得人烦躁。
“话说你是哪国人啊?嘤语不会,珐语哋语你也不会?”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
“哈?”
徐佑宁随口敷衍,威尔不太懂,但也不好继续追问。
老板不会没事,我会就是老板会!
以后评选感动HK十大人物,恐怕得有好员工威尔的一席之地了。
虽然生活比较颓废,但对于玩,威尔还是有自已的门道在里面。
首先就是他这身军官的皮,有这身皮穿在身上,稍微打理一下,寻常的场子他都是能混进去的。
只要别太放肆,很少会暴露。
钱的问题也好说,因为他一般不去那种要花钱的场子,都是找那种能白嫖自助餐和酒水的地方,偶尔还带打包的,主打的就是吃好喝好身体好。
但若是需要请柬的高端场子,那可就得想想办法了。
对于这种,他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很简单:直接不去了。
人不能活在以前,他现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贵族少爷了。
一战把他哥打没了,他继承家业后没几年就败了个精光,现在连老家的祖宅庄园都卖了出去,只能在这儿混日子。
现在就是个下九流的人,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再去上流圈子的宴会混?
但有的时候他又不是很服气,毕竟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甘愿趴在泥地里?
所以就有了中策:找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带他进去。
但这招也就几次管用,现在仅剩的几个狐朋狗友也瞧不上他了,都不带他玩,更别说帮他混进宴会了。
最后就只剩下策:直接小手不太干净的搞张请柬。
他还真这样干成过,就那一次,之后就不敢了。毕竟这种操作要是暴露,那他可真就是把祖宗的脸面都丢粪坑里了。
可这正是他给徐佑宁出的主意,只能说馊得不能再馊了。
“偷请柬混进总督的宴会?是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
徐佑宁感觉这人不是很靠谱了,毕竟他只是想要在本地高端圈子里混个脸熟,不是想把自已烤熟!
“咳,怕什么?您要是想打出名声就得直接玩把大的!
去小场子能干嘛?说难听点,就您这随手掏出小黄鱼的身家,去小场子难道不显得您掉价吗?
听我的!就去总督的场子!
您去置办身像样点的行头套上,请柬的问题我有办法!
到时候在场外汇合!”
威尔拍了拍他,扭头就跑,瞬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留下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哥们,你忽悠谁呐?!
而且我不认路啊!
奈何是自已选的人,徐佑宁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照着威尔说的先去总督府。
不过为了维护最后的尊严,他是打死都不会换掉这身国教牧师的袍子。
反正一点都不脏,就算真的脏了也是他伟大忠诚的某种直接体现。
换?想都不要想!
在路边拦了个黄包车,上了车还没说话那车夫就问他是去总督府吧?
见他点头便直接出发了,看来今天真是赶上巧了,刚下飞机就遇上总督设宴,貌似整个HK的人都知道。
他不由得庆幸自已直接劫机过来,要是等几次转机的时间,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总督府到了!算四文钱不吉利,您老给三文就成!”
“不用找了。”
徐佑宁看都不看,直接摸出块现大洋给他丢过去,惊得他忙不迭的接住,弓着身子说了一堆吉祥话,乐得是合不拢嘴。
这年月哪有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真要是穷苦人家,别说是五斗米了,给他半斗米都是全家老小的救命恩人!
折腰算什么?磕头都行!
徐佑宁讨厌这个时代,讨厌到宁愿把它变成那个黑暗绝望的40K时期,变成连死亡都是解脱,看不到一点希望的时代。也不想看到它像这样半死不活的存在着。
“真是一个样。”
他站在总督府对面,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西式庄园建筑,看着在高大宏伟的正门前排队的汽车和权贵。
这让他想起那些行星总督的宅邸,虽然受制于生产力限制,这里永远都比不上那些建造在巢都顶层尖塔上的总督府奢华,但在他看来内里都是一样的。
腐朽肮脏,龌龊不堪。
有一万个帝国世界,也就有一万个肥头大耳的行星总督。
徐佑宁见过的不多,但它们无一例外都是无药可救的货色。
哪怕它们大多都没有投靠混沌,哪怕它们原则上还是忠于帝国的,哪怕它们缴税都非常积极。
毕竟不积极的早就投混或者凉了。
在星炬光芒照射下的帝国圣疆内,唯有缴税是绝不可避免的。
帝国太大了,有些偏远世界,泰拉根本管不到你到底在干什么。
所以泰拉设定了很明确的底线。
你缴税,那你就是忠诚的。
不缴税?那等着平叛舰队上门吧。
投靠混沌没准还能活,可在帝国不缴税那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很多行星总督都是这样,它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完成缴税上。
在其他的方面嘛……
说它们像人,都真的是拟人句。
所以徐佑宁想手刃了它们。
想手刃了他见到的每一个。
在这里他才刚准备见到一个,所以似乎还是比帝国好点的嘛。
“喂!你怎么没换衣服啊?”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天色渐暗,总督府已经亮起了灯。
威尔终于回来了,这货没有骗人,他真的拿到了一张请柬。
还说一张就够用了,一张请柬可以多带个随从一起进去的。
徐佑宁也不问他是怎么弄来的,毕竟结果是好的。
接过他递来的请柬,走向大门。
“您是史密斯·哈克森先生?”
拦在门前的侍者,看了看烫金请柬上写的名字,又看了看徐佑宁,有些疑惑。
旁边的威尔马上跳出来怒道:“难道你不认识哈克森先生吗?!真是无理!”
侍者也就是个小喽啰,被穿军装的威尔猛地一吓,直接蔫儿了,赶紧把请柬还回去就给两人放行。
虽然他还是很奇怪,那张请柬上明明说这位哈克森先生是位商人啊?
来的怎么是个衣着怪异的神棍?随从还是个军人?这个组合不管怎么看都跟请柬上写的身份不搭边吧?
“这个哈克森是谁?”
进入庄园的路上,同样好奇的徐佑宁就悄悄的问了威尔。
威尔也压低了声音回道:“也是个落魄的倒霉蛋,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拿不到的请柬居然给那小子拿到了!
哼!大家都是破落户!凭什么他就能比我有面子?
这我能忍吗?肯定不能啊!
我直接去灌他酒,他酒量很差,喝醉了倒头就睡不说,还容易忘事儿。
我等他喝醉了就拿走请柬,估摸着他现在睡得正香,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就算醒了他也得忘事儿!
没准他醒了还要找我继续喝呢!”
好家伙!徐佑宁直接被他这般简单粗暴且无耻的操作给震惊了。
这样的员工,感觉就跟曹老板麾下那俩东汉撒旦似的:
伤天和伤人和,不伤文和。
损阴德损孟德,不损仲德。
额……前半句可以。
后半句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