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江桐收到了仙临城一个外门弟子发来的传音,传音符燃烧,里头焦急的声音随之传出:“江师姐,我们在仙临城发现了一个小魔族。这个小魔族身上,有内门弟子的令牌。”
内门弟子的令牌?
江桐面色一变,想到三年前的事情,立即起身出了洞府,去了长灯阁。
长灯阁的弟子一见面色沉沉如水的江桐,顿时神色一凛,连忙上前施礼道:“江师姐。”
江桐:“最近可有弟子魂灯熄灭。”
长灯阁的弟子立刻回道:“三个月前有一个内门弟子,在大周随城失踪了,之后魂灯灭。”
江桐眉头微皱:“你说的是田师弟,他的令牌未丢,他的事情我也已经派人去查了……我问的是,除了田师弟外,还没有别的弟子魂灯不明?”
长灯阁的弟子摇摇头,道:“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了,江师姐。”
仙云宗是第一仙门,凡人想要上仙云宗,得先爬登仙阶。
内门弟子要回宗门,也需要有令牌。
江桐又去长老堂询问,有没有哪个弟子做任务至今未归的。但得到的回答是,最近并没有弟子外出做任务。
没有人外出做任务。
也没有弟子身死。
那……那枚内门弟子令牌,从何而来?
江桐一直以来紧绷沉默的脸,神色间突然露出几分茫然和无助,随即抿了抿唇,御剑往仙临城而去。
仙临城的几个外门弟子也没闲着,正在轮流拷问小魔族。
红衣短发少年鼻青脸肿,但神色间却依旧不服气,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们就是仗着人多……有本事……有本事就和我……”
一个外门弟子忍不住过去踹了他一脚,神色间忿忿,还带着一丝惊讶,这小东西,嘴还挺硬的。
很少见到嘴这么硬的魔族。
一般的魔族都是见了仙门的人就滑跪,求饶。哪怕他们知道求饶也没用,但在死亡的威胁下,还是会一脸丑态,痛哭流涕地求饶。
很快江桐就到了仙临城。
几个外门弟子面色一凛,齐齐向江桐施礼道:“江师姐!”
江桐:“那枚令牌呢?”
“江师姐,令牌在这里。”一个外门弟子连忙将令牌递了过去。
“我看看……”江桐的目光触及令牌的瞬间,原本凝沉的脸色骤然大变,面容瞬间被震惊与激动所取代。
她的神情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双唇微微哆嗦,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旁边几个外门弟子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江师姐……”
江桐没理他们,一个箭步冲到了小魔族面前,一把揪住小魔族的衣领,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问道:“这枚令牌……这枚令牌你是从哪里来的?快说!!”
小魔族有些莫名地看着江桐,皱眉道:“你给我撒手……”
“快说!要不然我立刻让你魂飞魄散!”江桐声音尖利道。
所有人都被江桐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连带小魔族也怔了下。
“是个……是个小美人给我的,怎么了?”这话他都说过好几次了,小魔族的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江桐努力平复自已激动的心情,她总是希望那次的下山,只是她做的一场梦。她从来就没有撺掇温梨下山,也没有掐断玄霄的传音符。
温梨还活着。
这三年来,江桐靠自欺欺人来麻痹自已。强烈的愧疚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这辈子虽然行事顽劣,但却从未惹下过如此大祸。
死去的那个人,不是一个陌生人。
是她的同门。
是会温柔小声唤她江师姐的单纯少女。
更是她话本子上写的人物,只要看见那两人在一起,她就隐隐暗暗的生出欢喜。
可一切全被她毁了。
江桐看着小魔族,犹豫了一下,带着一种忐忑期待的心情,还是问道:“给你令牌的人,她长得什么模样,你……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小魔族回想了一下温梨的模样,那姑娘其实也不是顶漂亮的绝世美人,但却给人一种只要见过,就再也忘不了的感觉。
回忆起来,好像所有人都是墨色的山水画,只有她是鲜明的那一笔。
小魔族坐在地上,着脏污血痕的下巴,认真地说道:“她啊……我觉得她其实长得挺漂亮的,跟一仙女似的。她的眼睛尤其好看!”
说起温梨,小魔族眼里都有了光。
江桐撇嘴,不悦地皱眉道:“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小魔族:“对了,她好像叫什么阿梨……阿梨来着。”
念起温梨的名字,小魔族莫名涨红了脸,有些心虚,又有几分隐隐的喜悦,好像念到她的名字,就会被她听到一样。
江桐瞳孔骤然一缩,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看着小魔族的眼神缓和几分,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魔族一条腿抬起来支在地上,摆出了个大爷的坐姿:“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被江桐扫了个眼神。
小魔族撇撇嘴道:“我叫殷幸。”
殷幸,因幸。
因为幸运才侥幸活了下来。
江桐带着小魔族回了宗门,宗门值守的弟子看见江桐,忽地就想到了那日有人想要传音给江桐,立刻追了上去道:“江师姐,江师姐请留步!”
值守的弟子把传音符交给江桐。
江桐将传音符一染,里头响起了自已万分熟悉的声音,清淡柔和:“江师姐,我是温梨,周师兄和魔族有来往,事关重大,请江师姐速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