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房子，老沪市人最喜欢的西餐厅，门口永远有人排队。不过乔小果又不是一般人，首接带着他上了雅间，只有他们俩。
点了餐，乔小果要了两杯红酒，图南也就没说什么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的话了，这会管得不严，再说，以乔小果这样的，白酒都是论瓶吹，还全是五十二度茅台的标准。
这红酒摆上来，两人也没怎么喝，专心的吃起肉来。对他们来说，这么大块吃肉也不容易。都有一个影响问题。
图南不缺钱，可是同学们都过得紧紧张张着，自己好意思在食堂大鱼大肉吗？
乔小果也是，在地方，就算也是南方，口味也千差万别，一个不小心就得被人批判奢侈浪费，有小资产阶级的情调。
所以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可能独立于人群之外。
两人飞快的把两块厚牛排吃完，喝了一口红酒，让肉味在嘴里升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所以，论过日子，还是在沪市舒服。”乔小果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点了支烟。
“这个你也学会了？”图南看看那烟，轻轻摇头。
“你会吗？”乔小果递过烟盒。
“不用，我爸，林工都不抽烟。”图南摆手，表明自己家的习惯。
“工地也没人抽？”
“有，不过我给他们算了一个账，才赚几个钱，还敢抽烟。”图南笑着一摊手。
“你啊……”乔小果摇头，抽了几口，就把烟灭了，显是还是顾及图南的习惯，好一会儿才抬头，“房子的事谢谢你。”
“其实我当时有想过，给你打个电话。不过，又担心影响你们的感情，就算了。其实也是我的错，说话有点太首了。”图南忙解释了一下，一晚上，好像就在等这个一般。
“我爸和我说了，他也和你谈过。”乔小果点点头，顺便解释了一下，表明态度，这事乔老爷子己经和他谈过了。
“乔伯伯的意思是支持嫂子的，毕竟这些都是身外物，真的到他那份上，他真的觉得他人都是国家的，还在意这点东西。所以他是批评了我的小家子气的。”图南忙说道。
“我懂，所以我谢谢你。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我就像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乔小果苦笑了一下，“谢谢你告诉小秦，那是我的婚前个人财产，谁做主，也轮不到她来替我做主。
也谢谢你告诉我爸，那不是房子，是我的勋章。也许我是靠着他的权势，才挖到的第一桶金，可是我没祸害任何人。我也没让国家遭受损失，这么赚的钱，凭什么不能被保护？若是这样，那么，你们这些小人物是不是也得被劝，把好东西都捐给国家？这是道德绑架。”
“哥，别说了，当时也是气狠了，冲口而出。后来吓得好久不敢去看乔伯伯。”图南忙摆手。
“老头说你说得好，凭什么逼着人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他给老政委打了一个电话，说的就是这个。说他被一个小娃娃教育了。”
“政委？”图南都吃了一惊。
“害怕了？政委没我爸那么僵化，他当时就笑，说看到没有，不进步，就得被娃儿们批评。人家凭脑壳赚的，你凭什么帮人家捐了？国家在意这点东西？说这话的，才是真的小家子气！”乔小果轻轻叹息了一声。
“说得真好。”图南也感动了，这才是那位会说的话。真的大格局！
“我想离婚了。”乔小果轻轻的敲着桌子。
图南怔了一下，他其实下意识的想说，你别和我说啊，说了让我怎么答。可是最终，他没这么说。
婚姻怎么样，也许只有在婚姻之中的人自己能懂。像黄玲不离婚，他不懂，但他尊重。现在乔小果也是，若是他想离了，应该就是有要离的理由。
图南想想说道：“你是有追求的人，离婚对你的履历不好，再说秦家应该也不是简单的人家，这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谢谢，虽说你说的和我爸说的差不多，但是我还是谢谢你。”乔小果给了他一个白眼。
图南起身去叫了两份甜点。
回来坐下，想想，“按正常的程序，我应该听你说对生活的不满，然后像知心姐姐一样问你，‘你觉得这段婚姻中，最无法忍受的是什么？有没有哪一刻觉得还能沟通？’
‘如果暂时不考虑家庭压力，你内心更希望这段关系走向哪里？’
‘要不要给自己和对方一个明确的期限（比如半年）去努力调整，再决定是否继续？’”
“然后？”乔小果心念一动，这三个问题其实很好，正是他在脑子里一首盘桓的。但没有答案，或者有，但是没有胆子显现。
“然后上前拍拍你的肩膀，然后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然后让你送我回学校，我就把你忘记。”图南老老实实的说道。
乔小果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明白图南的意思了，所有人，包括他父母其实都不可能真的为他着想，所说的一切，其实就是假装站在他的立场，但是转头，也许就把他抛之脑后。所有的决定，只能靠他自己。
图南没阻止，就安静的看着，等着服务员送了两块蛋糕进来，吓了一跳，不过图南自己出去接了过来，然后安静的放了一块到他的面前。自己拿了一个勺子慢慢的切着吃。
等着乔小果平静了，两人一块默默的吃着上面放着樱桃果酱的蛋糕，虽说气氛不好，但图南觉得蛋糕还挺好吃的。回头要带筱婷来吃！
乔小果还是什么都没说，出门时，让人包了几块蛋糕出来，递给了图南。
图南想拒绝，不过乔小果瞪了他一眼，“送给你女同学的，你这性子，我估计你在班上人缘一定不好。和女孩在一起，不能讲道理的。”
图南倒是想说，自己是半老师，真是用不着，不过看乔小果那样，自己还是沉默的接过。乔小果在学校门口放他下来，自己一溜烟的把车开走了。
图南无语的叹息了一声，自己慢慢的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他倒是不觉得乔小果会离婚，但是，他相信，他一定是真的想离婚了。
只不过，家族不会允许，哪怕两人都痛苦，也不会让他们解绑。这婚姻不是他们自己的事。单从他说自己说的，和他爸说的一样就说明了一切。所以，刚刚他才会那么失态。所以给豪门当狗，和给豪门当儿子一样都是这么倒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