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角落里,几个男人围坐在一起,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吧台后忙碌的老板娘,眼神里藏着不怀好意的算计。
“瞧见没,露西那小寡妇,几年了,还是这么勾人。” 一个满脸胡茬、穿着油腻牛仔服的男人灌下一大口酒,咂咂嘴说道,他的目光像黏在露西身上的脏污,肆意游走,“那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身材更是没得说,老天真是偏爱她。”
旁边戴顶破毡帽的瘦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是啊,她男人走得早,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独守空闺,多浪费。说不定啊,夜里寂寞得很,正盼着有人陪陪呢。” 说着,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胖子,几人哄笑起来。
胖子挠挠头,肥厚的嘴唇抖出一串笑声:“咱要是能跟她亲近亲近,少活几年都值咯。上次我假装喝醉,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小手,软得跟云朵似的,啧。” 他眯起小眼睛,回味着那触感,脸上满是猥琐的神情。
“就你那点胆子,摸下手就得意成这样?” 胡茬男嗤笑一声,“要我说,得使点手段,把她弄到手。她一个寡妇,没了男人撑腰,还能翻出什么花来?等把她拿捏住了,这酒馆不就是咱们的逍遥窝了,天天美酒美人伺候着。”
瘦子皱皱眉,有些担忧:“听说露西性子烈着呢,之前有个醉汉对她动手动脚,直接被她拿酒瓶子砸破了头,咱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是那些人没本事!” 胡茬男把酒杯重重一放,酒水溅了出来,“咱几个慢慢磨,先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还能逃出咱们的手掌心?” 几人交头接耳,又时不时偷瞄露西,那眼神好似恶狼盯上了猎物,正谋划着一场不轨的狩猎。
他们歪歪斜斜地凑向吧台,活像一群闻到腥味却走不稳路的饿狼。为首的那个,身形壮硕,满脸横肉随着他不怀好意的笑抖动着,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一片黑毛丛生的胸脯,散发着汗臭与酒气混合的污浊味道。他大着舌头,语调轻佻又下流:“露西啊,你瞧瞧你这一整天忙活的,多累呐!哥几个心疼你,陪咱们喝几杯,乐一乐,保证比伺候那些糟老头有意思多啦。” 说着,还伸出粗短油腻的手指,想去勾露西垂落的秀发。
露西正在擦拭酒杯,听到这话,瞬间柳眉倒竖,湛蓝的眼眸里像是燃起了两簇愤怒的火焰。她把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吧台上,“哐当” 一声巨响,酒水飞溅而起,有几滴溅到了那壮汉的脸上。“你们几个不要脸的烂酒鬼!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撒野!也不看看自已什么德行,一身臭味儿,还想让我陪酒?老娘在这酒馆混了这么久,可不是被你们随便拿捏的软柿子,都给我滚远点,别脏了我的地儿!” 她双手叉腰,胸脯剧烈起伏,声音又尖又利,在酒馆嘈杂的喧嚣里直直穿出,引得不少人侧目。
这几人被当众痛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酒精上头让他们彻底没了理智。那壮汉恼羞成怒,涨红着脸大吼:“臭娘们儿,给脸不要脸!” 说着,大手一挥,身旁几个跟班一拥而上,有的去抓露西的胳膊,有的妄图扯她的围裙。露西惊恐地瞪大双眼,慌乱地往后躲,后背重重撞在摆满酒瓶的酒架上,几瓶酒摇摇欲坠。周围的酒客们大多只是冷漠地瞥一眼,又低下头自顾自喝酒,只有寥寥几人露出担忧的神色,却也没谁敢贸然出手制止。
就在露西孤立无援,满心绝望,以为今日要吃大亏的时候,角落里一直默默喝水的李逸风 “噌” 地站起身来。他身形清瘦却透着一股内敛的劲道,身姿敏捷犹如猎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衣角虽有细密补丁,却干净整洁,在这邋遢的酒馆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束起的乌发因起身的动作晃出几缕,贴在他线条硬朗的脸颊上,更衬出双眸的深邃明亮,此刻那眼里满是熊熊怒火。他几步跨到吧台前,眼神立刻变得柔和又关切,侧着身子迅速挡在露西身前,用带着粤语口音的英语大声喝道:“喂!你们几个衰仔,不准对女士动粗!” 声音沉稳有力,在混乱的酒馆中砸出一道凌厉的气场。
在李逸风心里,露西虽初见时对自已有些冷淡,可同为在这异乡艰难讨生活的人,他见不得露西受这般委屈。刚才露西反抗时的勇敢与泼辣,也让他心生几分钦佩,不自觉就将她划入了需要保护的范围,此刻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只想为她挡下这场无妄之灾。
这一下,酒馆里像是被投进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炸开了锅。那些原本事不关已的酒客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李逸风。一个大胡子老头嘴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他抹了抹嘴,嘟囔着:“这华人小子疯了吧,敢惹那几个混球?” 旁边几个年轻牛仔相互交换着震惊的眼神,有个瘦高个还吹了声口哨,像是在为这场突发冲突预热气氛。也有人暗暗摇头,觉得李逸风这是自讨苦吃,在他们的认知里,一个外来的、看着单薄的华人,去挑战几个壮实的本地酒鬼,无疑是以卵击石。而被李逸风呵斥的那几个恶徒,更是愣在了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这个刚才还被他们肆意嘲笑的对象,竟敢站出来多管闲事,脸上的神情从惊愕转为凶狠,一场风暴眼看着就要在这狭小的酒馆里彻底肆虐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