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的微光如薄纱般悄然洒在磐石镇时,李逸风简单整理了下衣衫后,便踏入了逐渐喧闹的唐人街。
唐人街此时已被烟火气填满,一家生意红火的小摊,摊主熟练地炸着油条,金黄酥脆的油条在油锅里翻滚,旁边的锅里豆浆正冒着腾腾热气。李逸风买了一份豆浆油条,找了个角落坐下。他拿起油条轻轻咬下一口,那熟悉的酥脆口感瞬间在口中散开,再喝上一口香浓的豆浆,浓郁的豆香混合着油条的麦香,让他不禁满足地眯起眼睛,嘴里喃喃道:“这味道,真让人怀念啊。”
正吃着,旁边几个食客的交谈声传入他耳中。“唉,这华兴帮最近好像不太对劲,唐人街的事儿都不怎么管了。”“是啊,也不知道出了啥变故。”
李逸风心中一紧,放下手中吃食,礼貌地询问身旁一个食客道:“请问您知道华兴帮总堂怎么走吗?我有事找他们。”周围的人都带着异样的神情看着他,但还是有位热心的大叔给他指明了方向:“沿着这条街一直走,看到那个最大的中式建筑就是了。”
顺着指引,李逸风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街边繁体汉字招牌在日光下醒目耀眼,行人匆匆。终于,华兴帮总堂那高大威严的建筑出现在眼前。中式风格的飞檐斗拱气势恢宏,雕梁画栋色彩绚丽,朱红色大门庄严肃穆,门环上的铜绿诉说着岁月沧桑。大门两侧的门柱上,镌刻着一副苍劲有力的对联,上联“义聚四海豪杰志”,下联“德昭千秋兄弟情”,横批“华兴永固”。
他站在总堂前,仰头凝视片刻,深吸一口气,稳步走向大门。大门两侧的守卫立刻警觉,其中高个子守卫上前呵斥:“站住!干什么的?”
李逸风抱拳行礼,语气诚恳而坚定地说道:“两位大哥,劳烦通禀一声,我叫李逸风,此次前来是想求见林鹤林三爷,有极为重要的事情相商,关乎华兴帮的安危与利益,还望行个方便。”说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期待与焦急,静静地等待着守卫的回应。
守卫对视后,满脸狐疑,矮个子守卫说道:“在这儿等着,我去通报。”随后转身进入总堂。
不多时,矮个子守卫出来,眼神中仍带着些许警惕:“跟我来吧。” 李逸风跟着他穿过前院,踏入正厅。正厅内,华兴帮众来来往往,气氛略显压抑。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书法字画,写着忠义、仁勇之类的字样,厅中摆放着厚重的实木桌椅,古朴而大气。
来到后院一间议事厅前,守卫示意他稍等,自已先进去通报。片刻后,守卫出来,侧身让李逸风进去。李逸风走进议事厅,却发现等待他的并不是林三爷林鹤。坐在正首的那人中等身材,体型偏瘦,一袭青灰色长衫整洁得体,虽非绸缎却也干净利落,不见半分褶皱。他的脸庞线条柔和,五官端正,给人一种儒雅温和之感。皮肤略显苍白,仿佛长期处于室内而缺乏阳光照射,为他增添了几分文弱气息。他的双眸狭长而明亮,眼神平静如水,目光平和,带着淡淡的笑意。
此人是谁?为何是他来和李逸风会面?林鹤何在?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那男子已然起身,微微拱手,声音温和而有礼:“在下管坤,在华兴帮忝居第二把交椅,兄弟们都抬举,唤我一声管二爷。不知阁下前来找林三爷所为何事?”
李逸风抱拳道:“管二爷,此前我和林三爷深陷血狼帮埋伏,战斗惨烈至极。林三爷冲锋在前,身负重伤。我日夜忧心,特来探问他的状况。”
管二爷听后,先是一愣,接着眼中满是恍然与敬意,赶忙起身回礼:“原来您就是那位与林三爷共战的李少侠!兄弟您的英勇作为,帮内皆赞,实在令人钦佩!”接着,管二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李兄弟,实不相瞒,林三爷如今正在养伤静养,实在不便见客。还望兄弟你海涵。”
李逸风心中虽满是疑惑,但见管二爷言辞恳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起身准备告辞。
“李兄弟且慢!”管二爷出言挽留,“难得兄弟来此,不若一起喝杯咖啡,稍作歇息。”言罢,他优雅地抬了抬手,一名手下立刻端着一个精美的托盘快步走进,托盘之上,两杯咖啡正冒着热气,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李逸风看着那杯陌生的黑色液体,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但还是微微欠身,轻点了下头。管二爷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姿态优雅地端起一杯咖啡,先是轻轻嗅了嗅那浓郁的香气,随后微微眯起双眼,轻抿一口,喉咙中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仿佛在品味世间罕有的珍馐。赞叹之声随之而起:“哎呀呀,这咖啡啊,可是美国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妙物。那咖啡豆,皆是从遥远之地精心挑选而来,烘焙工艺更是精妙绝伦,方能成就这一杯中之精华。初尝之时,那苦涩之感或许会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只需稍稍适应,便能发觉其后味中那浓郁醇厚、层次丰富的香气,仿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在舌尖奏响。这可比咱们中国的绿茶强多了,那绿茶,不过是几片树叶泡制而成,虽也有诸多门道,但总归是随性了些。”
李逸风一听这话,眉头微微皱起,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光坚定地说道:“管二爷,恕李某不敢苟同。中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蕴含着深厚的哲学与智慧,岂是一个‘随性’就能概括的?这中西文化各有千秋,并无高低之分。”
管二爷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李逸风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笑了笑,说道:“李兄弟果然见解独到,是管某唐突了。”
李逸风起身再次抱拳告辞:“管二爷,今日叨扰了,李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了议事厅。管二爷望着他的背影,管二爷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消逝,目光中透着狠厉与算计,袖袍猛地一挥,朝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