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光大剌剌地铺满了病房,却暖不了李逸风心底泛起的寒意。他看着正帮自已换绷带的林悦,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林医生,我这伤……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
林悦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神色,只是轻声说道:“急什么,伤口才刚开始愈合,还得好好调养一阵子呢。”
李逸风皱了皱眉,不死心地追问道:“林医生,你就给我个准话,我感觉自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在这儿待着实在闷得慌,而且我还有很要紧的事得去办。”他刻意加重了“要紧事”三个字,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悦,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林悦却像是没听见他后半句话,直起身子,把换下来的绷带收拾好,脸上挂着那抹一成不变的温柔笑意:“你呀,现在就操心出去的事,倒不如多想想怎么把身体彻底养好。这几天天气多变,出去要是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说完,她转身要去拿新的药膏。
李逸风心中的疑窦愈发浓重,以往林悦虽然也温柔避谈一些事,但这般明显地顾左右而言他,实在反常。他索性直接拦住林悦的去路,眼神里带上了几分质问:“林医生,你为什么不肯正面回答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这诊所,还有夜里那些怪声,都透着不对劲,你别把我当傻子!”
林悦微微仰头,与他对视,那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从容:“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真没别的意思。这诊所普普通通,能有什么不对劲?至于夜里那些声音,我都跟你说了,是你睡迷糊产生的幻觉。”她轻轻拨开李逸风的手,绕过他走向柜子。
李逸风望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暗暗打定了主意。
月光透过窗户,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李逸风缓缓走出病房,踏上了通往大门口的走廊。走廊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上的灯光昏黄且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两侧的墙壁像是被岁月侵蚀,坑坑洼洼,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脱落的墙皮,在墙角处堆积着,像是无声的幽灵。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每一步都踏在寂静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心跳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仿佛是鼓点在敲打着他紧张的神经。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每呼吸一口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通往外界的门口,勾勒出一个巨大的黑影。随着黑影缓缓转身,部分真面目逐渐清晰,竟是一个身高近乎三米的巨型大汉。他体型壮硕,肌肉贲张,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布衣,像是用粗布随意拼凑而成,被撑得鼓鼓囊囊。他的皮肤粗糙且呈现出一种灰黄的色泽,仿佛是由无数的伤疤和褶皱组成,犹如干涸的大地。
他的脑袋很大,一头乱发如杂草般肆意生长,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个巨大的毛球。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窝之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像是两团燃烧的鬼火。鼻子又大又扁,仿佛被人狠狠揍过,歪向一侧。嘴唇很厚,微微张开,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像是破旧的墓碑。
他的双手异常粗壮,犹如巨大的蒲扇,手掌上满是老茧和疤痕。手指粗短,关节突出,看起来就像一根根巨大的木棍。他的双腿也极为粗壮,像是两根粗壮的树干,站立在地上,仿佛能将大地都踩得凹陷下去。
李看着眼前这个如怪物般的巨型大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他试图往后退,却发现双腿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月光下,大汉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魔。
女医生林悦从巨汉身后缓缓现身。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的身影却没了往日那暖人心扉的柔和线条。她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曾经医者专属的慈悲神情仿若被一场凛冽寒风刮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与决绝。她微微仰头,目光居高临下地锁定李逸风,启唇发声,声音依旧轻柔婉转,可其中蕴含的寒意却直直钻进李逸风的骨头缝里:“你就别想着出院了。”
李逸风心中大惊,瞬间意识到自已落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全身的神经刹那间紧绷起来,每一根汗毛都竖得笔直。当下,他不再迟疑,瞅准巨汉身侧的空隙,猛地发力冲了过去,试图突围而出。然而,那巨型大汉反应快得惊人,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带起呼呼风声,朝着李逸风横扫过来。李逸风只觉一股刚猛无比的劲风扑面而来,忙不迭一个后仰,惊险万分地避开这凌厉一击,后背冷汗津津。
巨汉一击未中,怒吼一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微微颤抖。紧接着,他大步向前,又是一连串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硕大的拳头裹挟着千钧之力,雨点般朝着李逸风轰去。李逸风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左躲右闪,身形如电,依靠灵活的走位勉强支撑。可每一次拳脚相交,他都能真切感受到从巨汉身上传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手臂被震得发麻,五脏六腑也跟着翻江倒海。
仅仅几个回合下来,李逸风便深知双方力量差距犹如天堑。他大口喘着粗气,脚步也开始虚浮,心中暗暗叫苦,却丝毫没有放弃抵抗的念头。就在这时,林悦像是欣赏够了这场困兽之斗,悠悠开口解释起来,语气里满是得意:“别白费力气了,你是没有任何胜算的。知道和你对招的这个巨汉是什么来历吗?”她轻轻踱步到一旁的桌子旁,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桌面,“他可是我用无数格斗高手的尸块,一针一线精心缝合而成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