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一骑快马冲破府门,马上的人翻身而下,踉跄着奔向林婉兮,带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边关战败!
林婉兮只觉耳边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死死抓住翠儿的手,指节泛白,声音颤抖,“将军……将军他……”来报信的士兵满面尘土,眼中含泪,“将军……将军他……”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颤抖着手递上一块染血的令牌。
那令牌,林婉兮认得,是苏瑾然贴身佩戴之物,如今却沾满了鲜血,触目惊心。
林婉兮眼前的世界轰然倒塌,她踉跄后退,跌坐在石凳上,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她紧紧攥着那块令牌,仿佛要将它捏碎,尖锐的棱角刺痛着她的掌心,却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那块染血的令牌,在她眼前晃动,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想起了苏瑾然温柔的笑容,想起了他温暖的怀抱,想起了他对她许下的承诺。
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他再也回不来了。
腹中胎儿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轻轻踢动着,林婉兮颤抖着手抚上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这微弱的动静,心中悲痛更甚。
几日后,苏瑾然的遗物送了回来,只有一把沾染血迹的长剑和一封未写完的家书。
林婉兮颤抖着打开家书,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却戛然而止在“吾妻婉兮,见字如晤,待吾……”这几个字上,墨迹晕染,仿佛是苏瑾然未干的眼泪。
她紧紧抱着那封信,仿佛抱着苏瑾然,任由泪水浸湿衣襟。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只有她压抑的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绝望的氛围笼罩着整个房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翠儿红着眼眶,将苏瑾然的长剑挂在墙上,剑身反射着冰冷的光芒,照在林婉兮苍白的脸上,更显凄凉。
良久,林婉兮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声音低沉而沙哑,“翠儿,研磨……”
翠儿研好墨,林婉兮提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一个“恨”字,力透纸背,仿佛要将所有的悲痛和仇恨都倾注其中。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开始给远在边关的将士们写信,信中详细描述了苏瑾然战死的情况,并隐晦地表达了自已的怀疑。
整理苏瑾然遗物时,林婉兮意外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封密信。
信中内容让林婉兮震惊不已,原来苏瑾然早已察觉军中有人通敌叛国,并且锁定了目标——朝中大臣周大人。
苏瑾然在信中写道,他担心自已遭遇不测,希望有人能将真相公之于众,还他清白。
林婉兮紧紧攥着这封信,指节泛白,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她终于明白,苏瑾然并非战死沙场,而是被人陷害!
她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心中充满了仇恨,她要为苏瑾然报仇,也要为腹中的孩子讨回公道!
她开始秘密调查周大人,发现周大人与敌国暗中勾结,多次出卖国家情报,甚至故意延迟军粮和支援,导致苏瑾然战败身死。
林婉兮将所有证据收集起来,准备将其呈交给皇上,揭露周大人的罪行。
然而,周大人位高权重,在朝中根基深厚,林婉兮的复仇之路困难重重。
她屡次上书,却都被周大人拦截,甚至还派人暗杀她。
林婉兮深知,仅凭她一人之力,无法与周大人抗衡。
“翠儿,”林婉兮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要倾家荡产,找到传说中的巫医……”
倾尽家财,林婉兮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巫医,隐居在深山老林中的一处破败草庐里。
巫医身形佝偻,眼窝深陷,浑浊的双眼仿佛能洞悉一切。
林婉兮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我要一张全新的脸,代价…是我的容貌。”巫医怪笑一声,声音沙哑刺耳,像枯枝被碾碎。
“有趣,有趣。”他围着林婉兮转了几圈,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你可想好了?这代价,可不小。”林婉兮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巫医伸出枯槁的手,指尖触碰到林婉兮的脸颊,一阵刺痛传来,紧接着是一股灼热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脸上燃烧。
林婉兮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灼热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感觉。
巫医递给她一面铜镜,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平凡无奇,毫无特色,与她原本的容貌判若两人。
林婉兮以全新的身份接近周大人,她伪装成一名落魄的商人之女,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周大人果然被她迷惑,很快就将她纳为妾室。
洞房花烛夜,周大人满心欢喜,却不知自已已经走进了鬼门关。
林婉兮换上一身火红的嫁衣,盖头下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周大人饮下合卺酒,眼神迷离地走向林婉兮。
就在他伸手要揭开盖头的那一刻,林婉兮猛地出手,一柄锋利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
周大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婉兮,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染红了嫁衣。
林婉兮抽出匕首,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脸。
她面无表情地擦去脸上的血污,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无尽的恨意。
周大人的死讯很快传遍了京城,林婉兮知道自已杀了周大人后会被追杀。
她点燃蜡烛,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庞,她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在自已的脸上划了几刀,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昏厥过去。
林婉兮毁了自已的容貌,彻底斩断了自已的后路。
她将周大人的罪证藏在身上,告别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踏上了前往边境的路。
寒风凛冽,卷起漫天黄沙,将她瘦弱的身影淹没在茫茫荒野之中。
她一路徒步,风餐露宿,饱尝艰辛,终于到达了苏瑾然的衣冠冢。
林婉兮站在衣冠冢前,缓缓跪下,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令牌……
“瑾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