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清在包间内坐了很久才出门。他确实也想过很多的说辞,林悦会有的反应。他想过温和一些,委婉一些,但话一出口却收不回来了。
也好,这事告一段落吧。
他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先前的那片大草坪。此时,已至下午时分,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草坪上,草坪上的人格外多。
人们或是两两结伴,或是三五成群,有的在聊着,有的嬉笑玩闹,处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他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他今天伤了一个女孩子,又让自已最好的朋友尴尬。这美好又不完美的周末啊。
他漫无目的走着。
最近几件需要解决的事,只有两件了,等周一上班,他准备去给主任说说看。不过也许可以等一等,毕竟主任说过介绍的话,但并没有实际行动,或许只是作为领导长辈的关心说法。
那就只剩最后一件了。
他走到一个公园长椅上坐下。昨晚的失眠还是让他头疼起来,那个人的举动也让他头疼,总而言之真是个疑难杂症。
他手按着太阳穴轻轻的揉着。
或许昨晚上段昊确实是有事,想来找自已,但不清楚什么原因没有上来。难道是陆兰英后续的治疗问题?当然他或许想借这个理由再接近自已。那为什么又没有上来呢?因为自已之前说过的话起了作用?
沈尧清的头疼缓解了一些。他觉得自已分析的是对的。段昊现在应该是没有彻底死心,但也没有冒然靠近。自已只要对待他如一般病人家属一样,或是多保持点距离,时间再长点事情便会淡去。
他不禁心底真正的轻松起来,最近一些积压的问题好像都得到不错的解决。他是一个只会在工作问题上解决难题的人。在生活中,他希望越简单越好,两点一线的生活对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他彻底放松下来,全身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享受久违的时光。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二三十米的地方,一个炙热的目光一直锁在他身上。
段昊今天一大早就在小区里守着,他知道沈尧清周末要见林悦,但是不知道他们约在哪,什么时候。上午见沈尧清出门,他便跟了上去。刚刚他就在大厅角落里坐着,看到林悦梨花带雨的跑出去,心里高兴的飞起。
他原本的打算是,如果今天沈尧清是来向林悦表白确定关系的,那他便准备现身直接搅局。他甚至给包间服务员塞了小费,向他打听里面的情况 氛围。
当听到里面相谈甚欢时,恨不得立马进去。他都已经站在包房外面,手推开了一点点缝隙,听到沈尧清正说着“我没办法接受你”时,便又悄悄的回到大厅角落去了。
此刻,他静静地凝望着远处的男人。那道优美的身影,与周遭的景色完美地交融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浑然天成的画卷。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显得如此静谧而美好。周围欢闹的人群如浮光掠影,而他这一方天地间,仿佛岁月在此刻停滞,时间也为这份宁静驻足。
他的内心,像是被一股温暖而柔软的情愫填满,满得快要溢出来。
段昊看的有些痴了。
电话响起,段昊从痴迷中惊醒,赶紧接了,好像怕吓到几十米外的人。是吴女士打来的,“妈,什么事?”
“你人呢?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要量体裁衣的么?人家老师傅等了快半个小时了,我跟你说你再不过来,我可要跟你小叔说了。”
吴美娟的声音很是气愤。
“妈,我不用了吧。你让小叔先量。”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小叔平时都是正装,就你天天穿的跟个毛孩子一样,一件像样的没有。赶紧的过来,人家老师傅周末来我们家不容易,不要太不礼貌。
“行行,我马上到。”
段昊本想着一直陪着沈尧清的,没办法家里催的急,自已既然决定了做出成绩来,那必要的社交不可缺少,而且很有必要。
沈尧清把公园逛完,看了看最新的一些园艺布置,又去了旁边的商场逛了一圈,吃了晚饭才回家。
期间他接到严明杰的电话,说是林悦下午一直在伤心,劝了很久,感觉没那么快接受现实,可能还会找他。
沈尧清也无奈,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天晚上是夜,沈尧清早早的洗漱好,窝在床头看电影,结果没一会儿睡着了。近十一点时醒了过来,他下床去洗手间后又回卧室。
走过窗边时,他鬼使神差的想着看一眼窗外。
那辆车和那个人,又在那儿。
沈尧清知道自已是清醒着的,他还是掐了一把自已,疼,不是做梦。
他不知道段昊什么时候来的,待了多久。他伸手去关了灯,静静的看着楼下。只见段昊抬头看灯灭了后,又站在下面抽了一根烟后,才上车开走了。
沈尧清很恼火。他平静的生活并不平静。
沈尧清还是每天的上下班两点一线。有时晚有时早的回家,但他现在逐渐养成了十点半关灯的习惯。有时甚至是事情没做完,他也会先把灯关一会儿,等楼下的人走了以后再开。
有时沈尧清值夜班,在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他会时不时的看看时间,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有一次沈尧清在医院待的特别晚,那天不是他的夜班,但病房里出现紧急情况 ,他便留着一起处理。等走出医院时都快零点。他隐隐的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心也提了起来,加快了脚步。等上了楼他去到窗边一看,段昊又在楼下。明明他刚从那儿上来时没有人。他便知道了段昊几乎是天天晚上跟着自已回来的。
沈尧清没法形容自已的心情。他并不想接受段昊,压根没想过。如果换做是其他场景,段昊这种行为叫跟踪与骚扰,都可以报警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沈尧清晚上不再因为这件事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