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儿，这些年你的心病一直在变好，爸爸很高兴，但是我们都错了。”
父亲说话戛然而止，她很好奇为什么错了。
“爸，您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林家安能听见自已心跳的声音，没有迟疑他直接道：“赵羽儿不是你生下来的孩子，姜亦宁在医院ICU住着，我刚刚去看了，和你妈年轻时一模一样。”
林霏霏心脏一阵疼痛，“爸，您是不是被人骗了，我和乾明做过好几次亲子鉴定的，怎么可能错呢？”
说到这个，林家安又说到了前面，“爸爸说过时间会证明一切，赵乾明他是爱你，但他不的爱只局限于你不包括孩子，赵羽儿只他找来的，亲子鉴定也是他派人作假的。”
林霏霏接受不了，甚至一度听不清耳边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林家安重复了好几次让她镇定，她才勉强恢复。
“你旁边有人的话先回卧室，爸爸需要你保持镇定行吗？乖女儿你必须克服自已恐惧，不然之后的话，爸爸不敢再说下去。”
林霏霏慌乱吃了两颗药，蹲在卧室角落里。
“爸爸您说吧，做好准备了，不会出事儿的。”
林家安在赌，赌女儿对外孙女的母爱够不够强大到支撑她听完这一切。
十分钟后，老人家把前段时间他们回国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霏霏浑身都在打冷颤，差点拿不稳手机。
怪不得当时儿子会突然跑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一切都有迹可循，如果当时自已再查下去，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看着自已的掌心，她当时是怎么下手的？
愧疚之情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将她层层包住。
林霏霏躺在地上，环抱着自已的双臂。
不受控制的开始胡思乱想。
咚咚咚——
“夫人？您没事儿，刚才看您状态不太好我已经通知了先生，我能进来吗？”
佣人的一句话拉回了她坠向深渊的脚步。
她费力撑起身子，“我在睡觉，别打扰我。”
她的声音甚至是颤抖的，佣人也听出来了。
“夫人我看您不……”
“陈姨你要是听不懂我什么意思，可以辞职走人。”
一向温和的太太，今天难得发了一次脾气。
陈姨不敢再多问，只能等先生赶回来。
等人走后，她在衣柜里找了很厚的大衣穿上，这样她还觉得不够暖和，又穿了一件羽绒外套在最外面。
林霏霏明白是自已的病使然。
为了女儿，她必须调整好状态。
就算求不得她的原谅，她也要去照顾她。
赵乾明一回家便直奔卧室。
在路上已经听佣人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多半是父女俩又吵架了。
自从他和妻子结婚之后，岳父就不再主动联系妻子。
三十年过去了，也已经没有没有因为时间和解。
他明白是因为自已，也相信岳父能看到自已的成功和付出。
“小霏你和爸吵架了？”
林霏霏一直觉得丈夫是个好爸爸。
但现在看来结婚这么多年她一直没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赵乾明，你爱我吗？”
“当然了小霏，你为什么这么问？”
林霏霏有时候觉得这个问题很恶心，她不再是年轻小姑娘了。
对着丈夫问出这样的问题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可往往是这样简单的问题最能考验人心。
“那你最爱的人也是我吗？”
“当然了夫人，我最爱你。”
林霏霏噗嗤笑了一声，“我现在年纪大了人老珠黄，没有年轻小姑娘漂亮，又没有能帮你的地方，你要是想另找直接跟我说就行。”
赵乾明急切追问，“你听谁说的谣言，我可没那个想法，我最爱的就是夫人你。”
如果在父亲来电话之前，她可能会相信丈夫最爱的人是自已。
但现在她彻底认识到他最爱的人是他自已。
他在意的永远是自已的感受，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去考虑，她这个妻子想要的到底是哪一张结果。
不置可否，他爱自已，很爱很爱。
爱的前提是先顾虑他自已。
“我想回国了，就明天吧，我想我妈了。”
赵乾明并没有拒绝，也基本断定了是父女俩闹矛盾导致的。
“行，那我们明天就回去。”
林霏霏此刻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她一直在努力忍耐。
不让丈夫看出破绽。如果她现在真的发病了，说不定就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等丈夫离开房间，她才敢卸下防备，露出自已的崩溃。
……
翌日。
姜亦宁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在大脑恢复感知的那一刻，她就立刻清醒过来，手掌抚上小腹。
孩子没了……
无声的泪水流向两边，打湿了枕头。
直到她开始小声啜泣，门口传来动静。
裴楚尧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
他刚刚离开五分钟。
走进病房，他小心翼翼地将饭盒放下之后，思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孩子还会有的，你现在养好身体最重要。”
她厌恶赵羽儿更厌恶裴楚尧。
这两个人对她的人生来说就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裴楚尧理解她的心情，这一次他并没有忽略她提出的要求，“行，我让王姨来照顾你吃饭。”
心如死灰的姜亦宁，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安静的宣泄自已的情绪。
“不用了，另外离婚的事情你别忘了。”
男人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嗯，我记得。”
听到门锁落上的声音，姜亦宁眼泪如同决堤一般，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砸在被褥上。
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她经历了两次。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些……”
她心里的怨念越来越重，恨不得此刻手撕了赵羽儿。
姜亦宁醒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
在裴家人来之前，一个陌生的老头出现在病房里。
姜亦宁恹恹的躺在病床上，见有陌生人进来，有气无力道：“老人家你走错了，这里是单人病房。”
林家安，眼眶泛红，颤颤巍巍开口，“宁宁，我是外公，你的亲外公。他们不认，我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