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扶着姜亦宁下楼,才记起来自已忘记说了。
“少奶奶,你身上没摔着我就去忙了。少爷他从小就这个脾气,你千万不能和他对着干。”
姜亦宁点了点头,“谢谢王姨,你去吧。”
王姨拿起桌上的文件,朝楼上书房走。
这是刚刚余助理送来的,说是加急文件,得赶紧拿给少爷。
楼上,拆开文件的裴楚尧,脸上带着些许严肃。
这是时隔三年之后他再次收到了来自老师的信件。
不过虽说是老师他根本没见过对方,两人做笔友的时间超过二十年,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对方的阅历和运筹帷幄的能力绝对在他之上。
裴楚尧如今在商场上的行事风格多多少少带着J的风格。
信的内容很简单,大概是祝他新婚快乐之类的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裴楚尧只觉得窒息,连J在这件事情上也不理解他。
谁会娶一个满脑子都是废料的女人?还是姜亦宁这种花痴。
他提笔洋洋洒洒的给J写了一封回信,J是他为数不多能交心的人之一,毕竟和他这种人能做到同频实在是难事。
咚咚咚——
“少爷,老夫人回来了叫你下楼她有话说。”
裴楚尧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
王姨上楼催促第三次之后他才不情愿的放下手里的公务。
不是他不尊重奶奶,实在是奶奶要说的内容太好猜。
“公司离开你一天是会倒闭还是破产?”
裴楚尧面不改色坐在裴老太太对面,“奶奶,您有事儿直说吧。”
裴诗锦深知孙子的脾性,特意把孙媳妇儿支开。
“你和宁宁刚才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推女人?”
“不是我推的,她自已没站稳摔倒了。”
不过裴诗锦没有相信,书房那么大怎么会好端端摔倒。
“你啊就是太任性了,现在结了婚也该收收心,把外面那些莺莺燕燕的全断干净,宁宁什么时候怀孕我什么时候回老宅,多的也不说了。”
老太太站起身来,径直走进自已的卧室。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裴楚尧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他愈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能将奶奶拿捏的死死的,现在还让她老人家给自已下通牒,怎么看也不像是只知道花痴男人的蠢货。
被王姨拉着来超市买菜的姜亦宁根本没机会见到奶奶,也不知道会被裴楚尧误会。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离婚的事情。
可能两人八字不合,天生犯冲,根本就没有安静坐下来谈话的可能,加上裴楚尧不可一世的性格,他多少心里是看不上她这个孤儿的。
一想到这儿,姜亦宁心里就犯愁。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相信自已是真的要离婚,不是在耍手段?
一想到上辈子自已为了吸引裴楚尧的注意,做了好多愚蠢的行为,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她一边想着,一边帮王姨推着购物车。
一不留神在洗护区撞到了对面的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没看到。”
预料中的责怪声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一声很干净很温柔的声音,“没关系,前面人多你注意。”
姜亦宁红着脸抬头,男人说话的时候也是笑着的,并没有因为她的疏忽生气,笑眼对陌生人来说有很强大的亲和力。
姜亦宁道歉之后就赶紧推着车离开,王姨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男人转过头去看着人消失在尽头,他才慢步离开。
……
夜晚。
洗漱之后,姜亦宁正襟危坐在卧室。
她在等裴楚尧,可惜她等到后半夜只听到了男人开着跑车离开公寓的声音。
第一次精心准备的谈判无疾而终。
梳妆台上还有她准备的离婚协议书,她不贪图裴家的一分一毫,同时也不希望再和裴家产生一丝交集。
她期望着孩子能如同自已一样再次重生,可这次孩子的父亲绝不能是裴楚尧这个人渣。
被骂人渣的裴楚尧,此刻正在去酒吧的路上。
顺路在半道上接上谢凌川。
谢林川一坐上副驾就看见了裴楚尧发红的耳廓。
“哟,裴哥这才出来十多分钟嫂子就在家念叨你了,耳朵都红透了。”
裴楚尧自然是不希望自已和那个蠢女人挂钩的。
“只是有些热而已,以后别再我面前提她。”
谢凌川看着窗外鹅毛大的雪花,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热出来的。
十分钟之后,两人抵达夜色。
孟繁煜已经点好酒等着他们了。
打开门,原本说好的兄弟局,多了好几个妖娆的女人。
孟繁煜赶紧站起来解释道:“我妹非要跟着,还带着她两个小姐妹,将就下。”
既然是兄弟的妹妹二人也没说什么
裴楚尧坐下,刚想喝酒就被谢凌川拦住了,“好家伙上次你胃出血忘了?收敛点喝两口水得了。”
裴楚尧一记眼神过去,谢凌川撇嘴不再阻拦。
孟繁煜出来打圆场,“楚尧叫你出来主要是透透气,喝酒是其次,你跟你那个新媳妇儿相处怎么样?”
“以后再我面前不要提她,你要是单身够了我不介意让奶奶给你父亲介绍一个儿媳妇儿。”
孟繁煜赶紧坐回去,“我不说还不行吗。”
孟繁歆笑得合不拢嘴,“裴哥哥你确实该跟裴奶奶提一嘴了。”
孟繁煜白了妹妹一眼,这个恩将仇报的叛徒。
“裴少,我给你倒酒。”
这时候孟繁歆身旁的一个女人突然凑近裴楚尧。
当孟繁煜想起该提醒一下的时候,那个叫做方灵灵的女人已经被裴楚尧踹到地上了。
只有他们几个亲近的兄弟知道,自从赵羽儿为了前途选择跟裴楚尧分手,他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沉寂了小半年。
那些花边新闻半真半1,真是因为确实他身边的女人几乎是半个月换一个,但是他从来不碰那些人。
目的嘛,就是为了刺激赵羽儿,可惜后面他才意识到自已在她心里根本比不上她心里引以为傲的事业。
他因此一度厌女,甚至于有些心理疾病,譬如现在他对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女人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