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解剖台的冰冷透过实验服渗入骨髓时,姜璃才惊觉掌心还攥着半片龙鳞。鳞片边缘凝着的金红血珠突然爆发出荧光,在台面上映出雍正自刺时的残影——明黄龙袍裂开的瞬间,鎏金匕首正刺入他心口的七星血痕,而魂石在龙血中崩裂的轰鸣,此刻仍在她耳蜗里震颤。
“毁石……止时空崩裂……”
玄虚子的残魂突然从解剖台排水孔钻出,化作蓝绿色磷火在她眼前扭曲。磷火聚成的人脸缺了半块颅骨,太阳穴处嵌着的异邦子弹正渗出汞珠,与她腕间门牌残片的血色光点共振成死亡脉冲:“当年吾借磁暴引你穿越,岂料胤禛那厮……”
解剖台的光谱仪突然疯狂鸣响,屏幕上跳出的DNA序列与雍正龙血样本重叠。姜璃看见光谱仪探头吸附的汞珠里,正播放着被时空乱流截断的画面——雍正将匕首夺过自刺时,魂石爆发出的能量流正将未来人飞船的坐标烧成灰烬,而他溅在归位台的血滴,竟在石面上凝出她现代实验室的门牌编号。
“他用龙血碎魂石,把界门锚点刻进了你的基因!”玄虚子的残魂被汞珠灼伤,磷火手臂穿透她的肩头,指向实验柜里震动的银哨,“但时空裂隙还有残留磁暴,若不毁掉镇魂玉残片……”
话音未落,整间验尸阁突然陷入失重。姜璃看见天花板的消防喷淋头渗出龙血,在半空聚成雍正临终前的口型:“验……”银哨突然从实验柜弹出,哨身的“验”字与喷淋头的血珠共鸣,爆发出的声波震碎了墙上的毒理报告。报告残页纷飞间,她望见雍正手札残片里的“山河为聘”金箔字,正化作星链缠绕在玄虚子残魂颈间。
“镇魂玉在太和殿地砖下!”玄虚子的磷火身体开始崩解,太阳穴的子弹爆出磁暴离子,“未来人飞船的自毁程序被胤禛锁在玉里,一旦启动……”
验尸阁的金属器械突然集体悬浮,组成归位台的能量栅格。姜璃踏过漂浮的手术钳时,倒影裂成两半——古代的自己捧着崩碎的魂石,现代的自己握着银哨,两半影像的眉心红痣同时发亮,激活了器械组成的阵眼。她这才看清雍正自刺时的真相:他并非要毁石,而是将龙血注入石心,用帝王之血重塑时空锚点。
“原来‘剖心遗录’是这个意思……”姜璃的指尖触到悬浮的银哨,哨音与喷淋头的龙血共鸣,在验尸阁中央织成阻断磁暴的七星阵,“他把自己的心脏当成了镇魂玉的替代品。”
玄虚子的残魂在七星阵中发出尖啸,磷火身体爆成万千光点,每个光点都映着雍正布阵时的片段——他在太和殿地砖下刻“璃心”镇魂玉,在养心殿暗格藏龙血样本,甚至在年妃陵的佛珠里封入时空坐标。当最后一道磷火消散时,姜璃听见他临终前的密语:“吾用三百年龙运换她归位,若有来世……”
验尸阁的警报突然响起,光谱仪屏幕跳出考古队的紧急通讯:“太和殿地砖下发现刻字玉片!”姜璃奔到显示屏前,看见首播画面里的镇魂玉残片正渗出金红血液,玉面刻着的“葵末-三七”与她掌心龙鳞的纹路严丝合缝,而在玉片深处,雍正自刺时的龙血正与未来验尸阁的天机仪产生永恒共振。
“逆星归位,山河无烬……”她握紧银哨,哨身突然浮现新的刻痕,正是雍正最后那句未说完的话,“他用自己的心脏做钥匙,把时空裂隙锁在了镇魂玉里。”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流星,姜璃望见流星尾迹里,雍正的身影正站在归位台上对她微笑,明黄龙袍上的七星血痕化作守护星芒,将整座验尸阁笼罩在温润的光流中。而在时空的另一端,太和殿地砖下的镇魂玉突然爆发出强光,玉面新显影的字迹透过首播画面映入她的眼帘——
「以吾剖心之血,换汝万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