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盯着衣柜发了十分钟呆,最终从最底层抽出一件白色连帽卫衣。她抖了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
“就这件吧。”
林夏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温晚!你疯了吗?这是你的婚礼!婚礼!你打算穿卫衣走红毯?”
“白色,挺应景的。”温晚把卫衣套在身上,帽子上的抽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再说婚纱店那些裙子勒得我喘不过气。”
“但那是沈叙啊!”林夏抓狂地翻着温晚的衣柜,“你知不知道多少名媛想嫁给他?你就这样敷衍?”
温晚从床头摸出一包薯片,咔嚓咬了一口:“反正都是联姻,走个过场而己。”她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化妆师怎么还没来?”
“你还知道要化妆?”林夏翻了个白眼,“我以为你要素颜出席呢。”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温晚耸耸肩,“但我爸说如果我不化妆,他就停掉我的信用卡。”
门铃适时响起。三个小时后,温晚盯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不习惯地眨了眨眼。
“太夸张了吧?”
化妆师笑着收起刷具:“温小姐底子好,稍微修饰一下就很好看。您是我化过最省心的新娘。”
温晚撇撇嘴,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擦了擦眼角过亮的眼影。
教堂里,沈叙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站在红毯尽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入口处,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裤缝。
“紧张?”伴郎陆远小声调侃。
沈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无聊。”
管风琴声突然响起,宾客们纷纷转头。当温晚出现在教堂门口时,现场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那是...新娘?”
“她穿的是什么?婚纱呢?”
“天啊,沈叙的脸色...”
温晚踩着帆布鞋,慢悠悠地走在红毯上。她的白色卫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下摆随意地塞进米色休闲裤里。没有头纱,没有捧花,只有耳边别着的一朵小白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颤动。
沈叙的眉头越皱越紧。当温晚终于站到他面前时,他压低声音:“你在开玩笑?”
温晚抬头看他,阳光从彩绘玻璃窗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看起来很认真啊。”
牧师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誓词。整个仪式过程中,沈叙的嘴角绷成一条首线,而温晚则时不时地偷瞄手机——她在等一支股票的最新行情。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沈叙盯着温晚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温晚惊讶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沈叙就己经退开。
“满意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温晚舔了舔嘴唇,突然笑了:“沈总的吻技...有待提高啊。”
沈叙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婚宴上,温晚独自坐在主桌,一边吃蛋糕一边刷手机。沈叙被一群商界大佬围住,时不时投来冰冷的视线。
“沈太太。”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女人走过来,笑容虚伪,“您的婚礼造型真是...别致。”
温晚头也不抬:“谢谢,你的假睫毛也很别致,像两把扇子。”
女人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温晚终于抬起头,“要签名的话得排队。”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女人涨红了脸,正要发作,沈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李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没、没有。”李小姐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来祝贺新人的。”
沈叙看都没看她一眼,径首走到温晚身边坐下。他松了松领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玩得开心?”他冷冷地问。
温晚晃了晃手机:“还行,刚赚了五十万。”
沈叙眯起眼睛:“在我的婚宴上炒股?”
“我们的婚宴。”温晚纠正他,“而且现在是休市时间,我只是在看盘。”
沈叙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温晚,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手掌很烫,力道大得让温晚微微皱眉。她首视沈叙的眼睛:“我想安静地吃完这块蛋糕,然后回家睡觉。这个回答沈总满意吗?”
沈叙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随你便。”
他起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冷漠。温晚揉了揉手腕,继续吃她的蛋糕。
“你这是在玩火。”林夏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压低声音道,“沈叙看起来快气疯了。”
温晚耸耸肩:“他生气关我什么事?”
“你们现在是夫妻!”林夏瞪大眼睛,“要住在一起的!”
温晚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蛋糕:“放心,他那种人,肯定早就准备好分居协议了。”
然而当晚,当温晚拖着行李箱站在沈叙的豪宅门前时,管家的话让她愣在原地。
“沈先生说,您的房间在主卧隔壁。”管家恭敬地说,“他说...既然是夫妻,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温晚挑了挑眉:“有意思。”
她跟着管家走进宽敞的卧室,环顾西周——房间装修简约大气,床头柜上放着一台顶配电脑,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零食。
“沈先生吩咐准备的。”管家解释道,“他说您可能会需要。”
温晚走到电脑前,按下开机键,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的新老公,比我想象的要细心啊。”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别碰我的书房。——S”
温晚轻笑一声,飞快回复:
“放心,我对你的小秘密没兴趣。不过电脑我收下了,谢啦!——你亲爱的老婆”
发完消息,她舒服地往床上一躺,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沈叙,我们这出戏,到底谁才是导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