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有五个庶妹,各自出嫁,姨侄女少说也有八九个。程锦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竟令裴皇后如此上心?
程锦容态度倏变,坚持离开裴家……
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
“表哥,”六皇子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母后心情阴郁,极少展颜。提起程表姐的时候,母后便会展颜微笑。我想让母后高兴一回。”
然后,又低语数句:“……到时候表哥帮我遮掩一二。”
那张俊秀的小脸上,浮着一丝淘气和雀跃。
裴璋一愣,本想拒绝,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
六皇子眼睛一亮,咧嘴笑了起来:“多谢表哥。”
……
一个时辰后。
惠民药堂。
程景安忙里偷闲,转头看了程锦容一眼,然后唏嘘:“容堂妹在药堂坐诊还没到半个月,已经声名鹊起。瞧瞧排队领号牌的,比大哥你这儿还多。”
程景宏:“……”
这也难怪。
这些时日,程锦容一共治好了十余例外伤。腹部受伤的彤儿是最严重的一例。在程锦容的妙手救治下,彤儿的外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还有一个病患,后背生了恶疮,金针汤药都不见效。程锦容以外科医术,将恶疮处巧妙割除。那个病患,在药堂里住了几日便好了,自己走了回去。
短短数日,程锦容声名鹊起。
之前来看诊的,以青年男子居多。
而现在,大多是慕名而来的病患。
程景宏引以为傲,程景安心中羡慕不已,程锦宜早将程锦容当成了榜样。
程锦容自己倒是不以为意。
前世她在边关行医,一开始也因出众的容貌惹来种种非议。不过,真金不怕火炼。时间一长,治好的病患越来越多,流言蜚语自动销声匿迹。
门口领号牌之处忽地一阵骚动。
一个蓝衣锦袍少年,伸手从管事手中接过号牌。
……
低头看诊的程锦容,抬眼看了过去。
一张熟悉的少年脸孔映入眼帘。
是裴璋!
裴璋和程锦容四目相对,露出一个熟悉的灿烂笑容。黑眸瞬间绽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宝石般熠熠生辉。
前来看诊的病患,但凡是女子,不论年纪大小,皆频频转头张望。
程锦容心里暗叹一声。
她早该清楚,以裴璋的骄傲固执,绝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和冷漠的态度便退缩。
“容堂姐,”程锦宜略有些兴奋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快瞧,你的裴家表哥来了。”
程家上下,都以为她会嫁给裴璋。
程锦容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词,低头继续为病患看诊。
裴璋:“……”
裴璋碰了个软钉子,竟也未恼。领了号牌之后,就去排队。前面的病患共有十几个。程锦容看诊开方速度颇快,估摸着等上半个多时辰,便该轮到他了。
华衣锦服俊美不凡的裴璋,站在一堆面色晦暗衣衫破旧的病患中,格外惹眼醒目。
杜仲也有些头痛。
堂堂一个侯府公子,神清气爽面色红润,唯有眼下略略泛青显得睡眠不那么足……来惠民药堂做什么?
“你怎么让裴公子领号牌?”杜仲低声呵斥药堂伙计:“我们惠民药堂,是给平民百姓免费看诊。你应该向裴公子委婉地解释清楚。”
那个药堂伙计也是一肚子冤枉,低声道:“这些话我都说了。裴公子也没恼,很客气地和我商量。我不知怎么头脑一迷糊,就把号牌给裴公子了。”
杜仲定定心神,打发了伙计,迈步去了裴璋面前。
没等杜仲张口,裴璋便微笑着拱手:“你就是杜大管事吧!今日我身体不适,特意前来请容表妹看诊。若有叨扰之处,还请杜大管事多多见谅。”
杜仲:“……”
确实不能怪那个伙计。
堂堂侯府公子,这般放低身段,既谦逊又客气。他纵有牢骚不满,也张不了口!
而且,裴璋一口一个容表妹,既亲昵又随意。人家一对少年男女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不便掺和。
杜仲迅速改变主意,故意扬高声音:“无妨无妨。裴公子特意前来惠民药堂看诊,可见我们药堂声名远播。”
真是一只精明的老狐狸。
裴璋心中暗想,冲杜仲再次拱手道谢。
杜仲寒暄几句,微笑离去。也未让药堂伙计给侯府公子搬张椅子什么的。
裴璋:“……”
更正,这是一只狡猾又讨厌的老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