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妤坐在凌氏大厦的办公室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面前的拍卖行名片上。
凌妤最终决定前往拍卖行问个清楚。
她走到接待处,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您好,我是凌氏集团的凌妤,关于昨晚慈善拍卖会上的那幅《春野》,我想了解一下委托人的信息。”
工作人员神情自若,语气礼貌而疏离:“抱歉,凌小姐,委托人要求保密。”
凌妤唇角微扬,指尖轻轻转着一支钢笔:“我理解。不过,如果贵行愿意提供一些线索,凌氏下个季度的艺术品采购预算,或许可以考虑与贵行合作。”
她顿了顿,声音放轻,“听说贵行最近在争取城东艺术中心的招标?”
工作人员显然动摇了,沉默了两秒。
“……凌小姐稍等。”
五分钟后,凌妤得到了一个信息:下周三,同一拍卖行将会有另一幅L.Y.的作品送拍。
“谢谢您的配合。”她微笑着点头,眼底却一片冰凉。
拍卖行的大楼坐落在市中心,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凌妤推开旋转门走出来时,迎面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深。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正站在台阶下与助理低声交谈。五年不见,他的轮廓更加锋利,眉宇间那股冷峻的气息丝毫未减。凌妤脚步一顿,下意识想转身避开,却己经晚了——
“小妤。”
叶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平静,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面。
凌妤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时脸上己经挂上得体的微笑:“叶总,真巧。”
叶深示意助理先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听说你代表凌氏出席了昨晚的慈善晚宴。”他顿了顿,“看来过得不错。”
“托您的福。”凌妤笑容不变,指尖却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叶深似乎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目光扫过她身后的拍卖行:“来谈业务?”
“私事。”她简短地回答,看了一眼手表,“抱歉,我还有个会议——”
“母亲很想你。”叶深突然打断她,“她上周还提起,希望你能回去看看。”
凌妤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
叶母是她在叶家唯一的温暖,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人,会在她受伤时偷偷给她塞糖果,会在叶浅欺负她后悄悄帮她修补被剪坏的校服。
“……我会考虑的。”她最终说道,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叶深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突然上前一步。凌妤条件反射地后退,后背几乎贴上玻璃门。
“你就这么怕我?”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
凌妤抬起眼,首视他的眼睛:“叶总说笑了,我只是赶时间。”
空气凝固了一瞬。
凌妤不打算多留,迈着步子离开,只留给他决绝的背影。
叶深凝视着她的身影,忽然冷笑出声。
——
十七岁的凌妤跪在卧室地板上,正往行李箱里塞最后几件衣服。门外传来凌家派来的保镖与叶父交谈的声音,她动作很快,生怕这是一场梦,生怕下一秒就会有人冲进来告诉她“搞错了”。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她猛地回头。
叶深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微微松开,像是刚结束一场应酬。他的目光落在她摊开的行李箱上,眼神陡然阴沉。 “就这么想走?”他问,声音很轻。
凌妤攥紧了手中的衣服,没有回头,声音冰冷:“是,一秒都不想多呆。”
“因为叶泫?还是叶浅?”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某种倒计时,“还是因为我?”
凌妤本能地后退,后背抵上了衣柜:“大哥误会了,我只是想回到真正的家人身边。”她刻意咬重“家人” 二字,看到叶深眸色骤然冰冷。
叶深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把她拉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古龙水味。
“你走了,谁来陪我?”他低声说,呼吸喷在她耳畔。
凌妤眼睛微微瞪大,抬眼看向他。
下一秒,他的唇重重压了下来。
那是一个充满掠夺性的吻,带着酒气的灼热和某种扭曲的占有欲。凌妤拼命挣扎,指甲在他脖子上抓出几道血痕,却被他反手按在衣柜上。
“叶深!”她终于挣开,声音发抖,“你疯了?!”
叶深舔了舔唇角的血,眼神暗得吓人:“我早就疯了。” 他的指腹依恋的拂过她的嘴唇触碰过的地方。
“小妤,你不知道吗?”
——
从凌氏出来后天色己晚。凌妤本来己经要踏向回公寓那条路,忽然看见景遥的信息。
「凌妤,你最好有个解释。」
凌妤一怔。
往上翻才看到今天他发的约见消息,而她回复六点见。
现在己经快九点。
真不是故意爽约,忙了一整天,加上叶深突然出现,她早就把约定好的会面抛诸脑后。
天公不作美,此刻还下起了小雨。凌妤快步走回公司楼下,踏进车库。她咬着唇,宁可迟到也不能不去,否则景遥肯定会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加倍报复她。
无论是作为床伴还是合作对象、竞争对手。
车辆停在景遥的公寓门前,凌妤下车,故意在雨幕里多站了一会儿——好让这次迟到看起来情有可原。
她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
门被拉开,凌妤抬头,一眼看见他阴沉的脸色,不自觉有些心虚地开口:“雨太大,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