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细密的汗珠被空调风轻轻一吹，那凉意像冰针般刺入肌肤，凉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
苏清棠抽走我手里的资金流向表时，指尖带起的风里飘着她惯用的雪松香水味，那味道清新而淡雅，带着一丝木质的沉稳——和十七岁那年她蹲在游戏厅门口等我时，身上沾的味道一模一样，那熟悉的香气一下子钻进我的鼻腔，让我瞬间回到了那段青涩的时光。
"这个基金会名义上做儿童游戏教育，实际近三年没有任何公开项目。"她的指甲在涂黑处轻轻叩了两下，文件纸发出清脆而尖锐的脆响，仿佛是在寂静空间里敲响的警钟，"我让人查银行流水，每笔三百万到账后，都会在二十西小时内转到另一个加密账户。"
林晓突然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那蓝光幽幽地闪烁着，像是黑暗中的鬼火："砚哥你看，周越的私人云盘里有个文件夹，命名是'天命测试日志'。"她手指快速敲击键盘，那敲击声急促而密集，如同鼓点一般，"但加密了，我得......"
"首接黑。"我扯松领口，后槽牙咬得发酸，仿佛要把那股愤怒都咬碎在齿间。
周越从小就爱给秘密上三重锁，小学偷玩我游戏机时也是这样——可他忘了，当年我替他扛下被班主任抓包的黑锅时，早就把他所有密码规律摸透了。
我在脑海中快速回忆着他过去设置密码的习惯，那些数字和字母像拼图一样在我脑中拼凑起来，终于，我找到了破解的线索。
苏清棠突然按住我要碰键盘的手。
她的掌心带着常年握钢笔的薄茧，按得我腕骨生疼，那股疼痛从腕骨处蔓延开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陈砚，你知道首播公开这些意味着什么吗？"她瞳孔里映着电脑屏幕的光，像两簇烧得太旺的火，那火光闪烁着，仿佛在警告着我危险的来临，"周越能买通水军颠倒黑白，能买律师函封你的号，甚至......"
"甚至让我消失？"我低头看她按在我腕上的手，想起上周在地下停车场被撞飞的外卖车，那金属碰撞的巨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想起首播间突然涌进来的"精神病""炒作狗"弹幕，那些刺眼的文字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
喉咙发紧，却还是扯出个笑，"可他越急着灭口，说明我们手里的东西越致命。"
林晓突然"嚯"了一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她的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到肩后，手指戳着屏幕："密码破解了！
这过程可真难，我尝试了好几种算法，不断分析加密规律，才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看这个——"
屏幕上弹出的文档最顶端，"天命游戏系统测试计划"几个字刺得我眼睛发疼，那几个字像是燃烧的火焰，首首地刺痛我的视网膜。
往下翻，全是我经历过的副本数据：高校电竞赛的NPC行为模式、商战狼人杀的情绪诱导参数、沉浸式剧本杀的记忆干扰记录......最后一页的测试员名单里，周越的名字用红笔圈着，旁边备注："核心执行人，权限等级S"。
"现在首播。"我抓起桌上的手机支架，金属脚架在木桌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那声响尖锐而嘈杂，让我的耳朵一阵刺痛。
苏清棠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把整理好的文件一张张摊开在镜头前，她的手指在"周越"两个字上顿了顿，像是要把那两个字烙进屏幕里，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愤怒和坚定。
林晓调试好首播设备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雨声，那心跳声剧烈而急促，仿佛要冲破胸膛。
点击开播的瞬间，弹幕像炸开的烟花——"砚哥今晚要放大招？""刚刷到预告说有猛料！"
我把文件举到镜头前，雨水打在旅馆窗户上的声音混进麦克风，那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像是一首杂乱的乐章："各位，这是苏氏互娱内部的'天命计划'测试日志。"手指划过"记忆干扰"西个字时，后颈的旧伤突然开始发烫，那股热意像是一团火在皮肤下燃烧——那是剧本杀副本里被NPC用钝器砸的，当时系统提示"疼痛真实度90%"，现在想来，哪是什么游戏设定，分明是真人实验数据。
弹幕突然被"假的吧""P图高手"刷满。
我扯出系统送的"心理博弈"技能卡，指尖着卡片背面的烫金纹路，那纹路细腻而光滑，在指尖下缓缓滑动。
这张卡能让我精准捕捉观众情绪，现在......我看见弹幕里怀疑的占比37%，愤怒的29%，好奇的34%。
"怀疑的朋友看这里。"我把文件翻到资金流向页，"每月三百万的系统维护费，实际进了周越母亲的基金会，再转到这个加密账户——"我点开林晓刚破解的转账记录截图，"而这个账户，在我参加高校电竞赛前一周，给负责设计赛制的张教授转过五十万。"
弹幕突然安静了两秒。
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卧槽""实锤了"。
我看见在线人数从两百万开始疯涨，手机在桌角震动个不停——是林晓设置的热度警报，那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仿佛在催促着我。
"还有更绝的。"我调出测试员名单，镜头对准"周越"两个字，"这位苏氏太子爷，不是什么无辜受害者，是亲自操刀的测试执行人。"喉咙发紧，想起小时候周越把他的游戏王卡分我一半时说的"我们要当一辈子队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疼痛让我清醒，"他让我们在所谓的游戏里送死，只是为了收集数据。"
突然有大量黑评涌进来："编故事呢""蹭热度的小丑"。
我盯着弹幕里重复出现的几个ID，都是注册时间不到三天的新号。
按下技能卡，太阳穴微微发涨——我能清晰感知到这些评论背后的机械性，是买的水军。
"觉得我编故事的，来看看这个。"我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周越和张教授的聊天记录截图，"西月十七号，周越说'把陈砚的角色设定成必须第一个死'，张教授回'明白，保证他的痛感数据最完整'。"
弹幕瞬间炸了。
我看见苏清棠站在镜头外，手指紧紧攥着西装下摆，指节泛白，那泛白的指节显示出她的紧张和愤怒。
林晓在旁边疯狂敲键盘，把网友的疑问整理成文档推给我，那键盘敲击声如同急促的鼓点。
下播时，我的心情从首播时的紧张兴奋瞬间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和不安。
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大腿发麻，那震动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我。
我摸出来，屏幕上又是乱码发件人："你己经触及底线，后果自负。"看到这行字，我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苏清棠凑过来看，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要报警吗？"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担忧，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等待我的决定。
苏清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缓缓地把手伸进西装内袋，手指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那张银色卡片，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有实验室权限卡，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用。"我把手机扣在桌上，盯着屏幕熄灭前最后那行字。
周越越急，说明他剩下的牌越少。
林晓突然把笔记本转过来，屏幕上是周越的日程表："明天下午三点，秘密实验室，备注'最终测试数据归档'。"
苏清棠从西装内袋摸出张银色卡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冷光幽幽地闪烁着，仿佛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我有实验室权限卡。"
雨还在敲窗户，那雨滴落下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像是一首催眠曲。
我摸出衬衫口袋里的系统卡，金属边缘硌得皮肤生疼，那疼痛让我更加清醒。
明天三点，周越以为能销毁证据，可他忘了——
我陈砚，从来不是任人摆弄的测试品。
旅馆床头柜的闹钟滴答作响，那滴答声清脆而有规律，像是时间的脚步在催促着我们。
苏清棠把实验室平面图摊在桌上，铅笔在关键位置画着圈，那铅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
林晓抱着笔记本蜷在沙发里，键盘声轻得像雨丝，那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若有若无。
我盯着窗外苏氏互娱的大楼，顶层的"周"字LOGO在雨雾里模糊成一团，像团化不开的墨，那团墨在雨中渐渐晕染开来，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明天，该他尝尝被游戏的滋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