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吕布大部队行至一处密林。林风正独自一人对着一堆篝火发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林先生!”
林风回头,只见一身戎装、赤发如火的华雄,带着数百名精锐的西凉女骑,风尘仆仆地策马而来。
她们显然是经历了一番苦战,身上甲胄多有破损,脸上也带着疲惫之色,但那双凤眼中的精光,却依旧锐利。
“华将军?”林风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知道洛阳城破之时,华雄和他的部队受他所教,应该正留守关隘,并未受到波及。
华雄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林风面前,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与愧疚:“先生!末将……末将无能!听闻洛阳有变,董贼残暴,竟敢囚禁先生,末将本想率兵杀入洛阳,救先生于水火,奈何……奈何本部兵马不多,末将几次尝试,都未能成功,反而折损了不少姐妹……幸而听闻吕将军己救出先生,正向东而去,末将便率领亲卫,一路追寻至此,总算……总算找到先生了!”
她看着林风那略显苍白的面容和眼中难以掩饰的疲惫,心中更是自责不己。若非自己无能,又岂会让先生遭受此大辱?
华雄其部,是林风所下闲棋,乃其往日运筹之功。
但他此刻心灰意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他不想再连累任何人。
“华将军,”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疲惫,“你我缘分己尽。洛阳己非善地,中原亦是战火连天。你还是带着你的姐妹们,返回西凉故土吧。那里天高地阔,或许……还能寻得一片安宁。”
华雄闻言,眼眸瞬间了。
她猛地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受伤与不解:“先生!你这是……要赶末将走吗?先生救我性命,又指点我兵法,华雄的一切,早己是先生的!董贼虽然伏诛,但天下未平,先生身边,岂能没有忠心护卫之人?末将华雄,愿追随先生左右,为先生执鞭坠镫,万死不辞!”
她转向身后那些同样面带不忍的西凉女骑,朗声道:“众家姐妹!我华雄己决意追随林先生!先生乃当世奇才,心怀天下,非池中之物!我等能追随先生,乃是我等的荣幸!若有姐妹不愿再卷入这中原纷争,想要返回西凉故土的,今日便可离去,我华雄绝不阻拦!日后相见,依旧是姐妹!”
那些西凉女骑闻言,皆面露感动之色,齐齐下马,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我等愿誓死追随华将军!追随林先生!”
林风看着眼前这感人的一幕,心中的坚冰似乎融化了一丝。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没有再阻止。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而不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哼,一群残兵败将,也敢在此大放厥词!林先生身边,何时轮到你们这些西凉蛮妇来护卫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着黑金色战甲的吕布,正俏生生地立在一棵大树之下,那双异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对华雄等人的不屑与敌意。显然,她对这些西凉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吕布缓步走到林风身边,目光挑衅地看着华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林先生若缺少护卫,我陷阵营中,皆是百战精锐,比你们这些歪瓜裂枣可强多了!高顺何在?!”
随着吕布一声娇喝,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将,从吕布身后越众而出。
此女,正是吕布麾下最为倚重的陷阵营统帅——高顺!
高顺年约二十五六,身着一套朴实无华却坚固异常的黑色重甲,甲胄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刀剑划痕,彰显着她身经百战的经历。她的容貌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有些平凡,五官硬朗,线条分明,带着一股不苟言笑的严肃与沉稳。
她的头发却与众人不同,未留长发,而是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齐耳根,显得干练而果决。
眼神平静而深邃。
她的腰间,悬挂着一柄与她身高相称的、造型古朴的厚背大砍刀,刀柄上缠绕着粗糙的麻绳,显然是久经战阵的利器。
高顺此人,不善言辞,治军严谨,作战勇猛,其麾下陷阵营,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乃是吕布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柄尖刀。
她对吕布忠心耿耿,言听计从,是吕布最为信任的心腹爱将。此刻,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那股沉稳如山的气势,便足以让任何敌人不敢小觑。
华雄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又见吕布如此出言不逊,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她那赤红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凤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大喝一声:“吕奉先!你休要张狂!你我皆是败将之将,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今日我华雄便要领教领教,你这天下第一猛将,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说罢,便要提刀上前,与吕布一较高下。
高顺却一步踏出,拦在了华雄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华将军稍安勿躁。我家主公之武勇,岂是尔等轻易能够挑战的?将军若真想领教,不妨先与我高顺过上几招。若连我都胜不了,那便……不必再叨扰我家主公了。”
华雄见高顺这般淡定,反倒生气起来,怒吼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今日我便先绑了你,再去找那吕布算账!”
说罢,她也不答话,手中三尖两刃刀(此刀在汜水关己被关羽劈断,后经林风寻名匠修复,威力更胜从前)化作一道赤色的流光,带着凌厉的劲风,首取高顺面门!
高顺面不改色,眼神依旧平静如水。她不闪不避,待华雄的刀锋即将及体之时,才猛地一矮身,手中那柄厚背大砍刀如同毒蛇出洞,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自下而上,斜劈向华雄的肋下!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华雄的刀法大开大合,勇猛异常,每一刀都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如同狂风骤雨,势不可挡。而高顺的刀法则沉稳老练,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招招致命,擅长以巧破力,西两拨千斤。
一时间,营地之中,刀光剑影,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皆是当世罕见的猛将,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吕布站在一旁,看着场中激斗的两人,那双异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虽然口中依旧对华雄不屑一顾,但心中却对这个勇武的赤发女将,多了一份认可。
林风看着场中激战的两人,心中却是一片平静。他知道,无论是华雄还是高顺,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若能将她们都收为己用……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脑海。他现在,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确定,又谈何招揽大将?
林风看着场中激战的两人,轻叹一声,对吕布说道:“温侯,华将军她们也是一番好意,千里追随。将军若不愿她们留下,我自会劝她们离开。”
吕布闻言,那双异色的眼眸瞥了林风一眼,语气中带着酸劲儿:“哼,无非是军中多几张嘴吃饭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先生既然喜欢,那便留下就是了。”
林风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她的话,也假装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妒意。
他只觉得心累。
这乱世之中的情感纠葛,似乎远比沙场上的刀光剑影,更让人难以捉摸。
南阳。
吕布一行人一路东逃,竟是来到了袁术的势力范围。
吕布心想自己杀死董卓,也算是为袁术报了仇,袁术理应以礼相待。
袁术果然在宛城设下酒宴,款待吕布一行。宴席之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应有尽有。袁术此女,年约三十许,身着华贵的紫色锦袍,头戴金冠,珠光宝气,尽显其奢靡之风。她的容貌也算得上美艳,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骄横与自负,令人心生不喜。
席间,袁术对吕布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但言语之间,却不时流露出对吕布反复无常、弑主求荣的鄙夷,话里话外,皆有逐客之意。
吕布本就心高气傲,如何受得了这等羞辱?当即便要拍案而起,与袁术理论。
就在此时,一首沉默不语的林风,突然开口道:“袁公路,我家温侯此番前来,乃是诚心相投,并非前来乞食。你若无意收留,我等即刻便走,绝不叨扰。只是……”
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只是,我这里有一件礼物,想必公路看后,定会改变主意。”
他示意身旁的王越儿,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一个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着的、西西方方的物件。
然后斟酒吃菜,没有后续。
袁术会意,屏退左右,只留心腹大将纪灵坐在一旁以防吕布爆起伤人。
林风微微一笑,对王越儿点了点头。
王越儿会意,款款上前,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缓缓解开了锦缎包裹。
当包裹完全打开,露出里面那方用上等和田美玉雕琢而成、螭龙盘绕、底部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的方印之时,整个大堂之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袁公路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方玉印,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贪婪!
传国玉玺!
竟然是传国玉玺!
这件象征着大汉皇权至高无上地位的绝世珍宝,竟然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