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琛站在楚湘云的办公桌前，腕上的表冰冷地贴着他的皮肤。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夫人。”他的声音低沉平稳，但指节无意识地在身侧收紧，“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楚湘云正在签署文件，钢笔尖在纸面上划出锋利的轨迹。她头也不抬：“说。”
“为什么突然有了担保资格，学院还给我了S级权限？”
钢笔微微一顿。
楚湘云终于抬眼看他，灰冷的瞳孔像两枚淬火的子弹：“你认为呢？”
空气凝固了一秒。
“是不是因为楚晚星...”霍璟琛指节无意识地着腕上的纹表带——金属的凉意渗进皮肤，却压不住血管下躁动的脉搏。
楚湘云缓缓靠回椅背，指尖轻敲桌面。嗒...嗒..每一声都像倒计时。
“你比我想象的敏锐。”她忽然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没错，是她。”
霍璟琛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她向您求情？”
“不。”楚湘云推开面前的文件，“她签了联姻协议并且己经跟西门凛走了。”
霍璟琛的瞳孔骤然收缩。
联姻协议。
西个字像刀锋般劈开空气。
“条件是什么？”他的声音哑了几分。
楚湘云的目光像X光般穿透他:“她嫁人，你活命。”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树枝上，发出刺耳的啼鸣。
霍璟琛突然明白了星星为什么总能看透世事，稚嫩的脸庞下藏着一双洞穿人间的眼睛。
“您就这样卖了女儿？”他冷笑，眼底燃起暗火。
“错了，霍璟琛。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楚湘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给不了楚晚星未来，更不值得她赌上一生的幸福。
楚湘云拉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部手机，“这是楚晚星让我交给你的，从今天起，你可以用任何身份生活——除了‘那个身份’。”
他输入她的生日——错误。
再试他的生日——解锁成功。
屏幕亮起的刹那，他的呼吸几乎停滞。
壁纸是他们的合照，她靠在他肩上，笑容明亮得刺眼。
而主屏幕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备忘录，标题是空白的，点开后，里面只有六个字： 别找我，忘了我。
霍璟琛盯着那行字，忽然低笑出声，笑声沙哑得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撕扯出来的。
“忘？”
他猛地攥紧手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曾经面对过无数危险训练，从未感到如此无助。现在他终于明白，最难的战斗是与自己珍视的人对抗命运的安排。
楚湘云皱起眉头，冰冷的吐出几个字:“记住，别找她，你可以去收拾东西离开了。”毕竟如今的他根本没能力阻止，只要楚晚星同意，一切便己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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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星站在基地最高层的观测台上，目光死死锁住那辆缓缓驶离基地的黑色轿车。那是她父亲的车——低调、昂贵、不容抗拒，就像这场联姻一样，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
车后座，霍璟琛的身影模糊而沉默。他穿着平民的衣服，没有战术装备，没有武器，轿车的尾灯在晨雾中渐渐模糊，像一滴血溶于水中。
楚晚星的呼吸凝滞了一瞬，指甲在玻璃上留下几道几乎不可见的划痕。
再见了，阿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