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晟的饭馆里,热闹的氛围与边泽内心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桌上摆满了刚出锅的小龙虾和冒菜,香气西溢,但边泽的心思却似乎飘到了别处。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饮料杯,眼神偶尔会瞥向窗外,仿佛在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何晟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短暂的沉默:“最近有同学聚会去不?”
边泽提起饮料,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你知道的,我与他们不熟。”
何晟笑着调侃:“咱都快三十了!你还‘大母单’,不着急嘛?”
“欸?”边泽喝了一口饮料,微微勾起嘴角:“还说我呢?你呢?不也单着嘛!我爸又让你劝我了?”
何晟耸耸肩,语气轻松:“我至少谈过挺多次的,咱叔就是想关心你一下。”
“他才是边大律师呢!那么忙还关心我?”边泽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还没遇到,别着急。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何晟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是,你觉得挺好的,但你不觉得除了我除了叔叔阿姨都挺怕你的!他们都说你‘阴沉男’。”
“新词啊!这挺好玩的。”边泽轻笑了一声,语气依旧淡然:“行了,我要遇到喜欢的,我肯定会主动的。”
“就你!主动?别把人家吓跑了。”何晟一脸不可置信,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说真的,我从未听过你说喜欢哪个女孩!”
“那能说吗。”边泽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目光微微低垂,似乎隐藏着什么。
“等等!也就是你有喜欢的人!!我靠,你单这么久不会就是为了她吧!”何晟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算是吧!但她可能并不记得我。”边泽的声音很轻,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谁啊?我肯定帮你找到她!上学时候认识的?”何晟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不对!你该不会都不知道她叫啥?或者她不知道你叫啥吧!暗恋啊!”
“小点声!”边泽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意义了。她好像真不知道我叫什么。”他装作冷酷,但眼神中的闪烁却出卖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何晟大笑起来,笑声在饭馆里回荡:“哥们儿纯爱啊!八字都没一撇你能记这么多年?”
“好了好了!换个话题吧!好笑吗?”边泽扶额,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就不知道了!你可是学生会会长,长得也好,你怕啥?为什么不说?”何晟继续追问,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啧!”边泽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学生之间表完白然后呢?我怕耽误她。”他补充道,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
“那我认识吗?一个级部的?”何晟猜测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比咱们小,差两届。你可别乱说,我只是单纯的被她吸引,欣赏她。”边泽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哦~难怪呢~是妹妹~”何晟故意拉长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我走了!”边泽擦了擦嘴,起身往外走,步伐显得有些匆忙。
“别走啊!那下次聊!”何晟没能挽留住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何晟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他不说遇见喜欢的会主动吗?他个胆小鬼!”
边泽走出饭馆,夜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带着一丝凉意。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落寞。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女孩的身影——那个他默默注视了多年的女孩。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边泽知道,自己从未真正放下过这份感情,只是将它深埋在心里,像一颗永远不会发芽的种子。他的耳朵己经羞红,这是他藏了13年的秘密——一段从未说出口的暗恋。
他第一次见她还是在初中,那天是新生报到,他帮老师送东西就来到初一的走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楼道里,空气中弥漫着新学期的气息。“同学?初一二班是在这个楼层吗?”女孩的声音叫住了他,清脆而带着一丝稚嫩。
“二班在楼上。”他转过头,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戴着银框眼镜、背着红书包的女孩。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一丝好奇和紧张。
“好的!谢谢你。”那女孩与他道别,声音轻快而礼貌。边泽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心里莫名地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和身影会在他心里停留这么久。
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图书馆里。女孩独自坐在离窗户近的角落里学习,安静的专注于手中的书籍。暖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中。仅是一个背影,边泽就能确认是她。他也不知道,仅一面之缘,自己竟能记住她的背影。
此后,他总能在图书馆碰到她,每次都会远远地看她一眼,却从未再上前搭话。再后来,那个女孩也考入和他一个高中。边泽身为学生会会长,在迎新名单上,他一眼就记住了——金予桉。又碰巧,那正是那个女孩的名字。他的心微微一颤,仿佛命运在冥冥中安排着什么。
学生会开会时,他总是第一个到,后来是金予桉。她坐在离门口近的地方,边泽发现她有些紧张,便想找话题与她交流,可总是思考是否妥当。后来,他终于鼓起勇气:“金予桉,你也是六中毕业的?你中考时的题难不难啊。”
女孩礼貌地点了点头,明显没想到他会与她说话:“还好。”她礼貌地笑了笑,声音依旧轻快。
边泽在心里叹气:还是我长得太凶了吗?还是我这个话题提的不够好?她会记得我吗……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紧锁,给人一种很凶的感觉。女孩也变得越发紧张,手指不停地搓着手边的笔记本。
此后,他会安排金予桉与他一起巡楼检查,一起值班。虽然她什么都没说,边泽也看出她似乎并不自在,便没再这样安排。他不想让她感到不舒服,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让她感到压力。他默默地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继续远远地注视着她。
一个如此之闷的男人,开始常常在操场上寻找她的身影。学生会办活动时,他也总会不自觉地寻找她的名字。可到最后,与她也没一张合照,与她也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他甚至不确定她是否会记得他。他常会梦见她,就算现在也会。梦里,他们像普通朋友一样聊天、笑闹,可醒来后,他只能苦笑,告诉自己那不过是梦。
边泽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些片段。他知道,自己从未真正靠近过她,也从未真正表达过自己的心意。那些年,他像是海啸,表面冷静,内心却翻滚着无数的情绪。少年时的悸动,总会记很久他害怕耽误她,害怕打破那份平静,更害怕自己的感情会成为她的负担。他抬头望向星空,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或许,有些感情注定只能成为回忆,无法言说,也无法触及。但他依然珍惜那份曾经的心动,哪怕它从未被对方知晓。边泽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释然,又像是无奈。他知道,有些故事只能藏在心底,成为他生命中最温柔的秘密。
边泽翻出耳机,开始听着音乐,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耳机里传出的旋律轻柔,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却恰好与他此刻的心情契合。他走到宠物店,买了一袋猫狗都能吃的粮,心里想着或许能遇到几只小动物,给自己带来一点慰藉。他来到小区楼下的长椅旁,从包里拿出卫生纸,将宠物粮放在上面。他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确实有几只小动物被香味吸引过来,有的猫狗胆子大,首接凑过来吃了起来;还有一只小猫很谨慎,躲在远处,眼睛盯着这边,似乎不敢靠近。边泽见状,便站起身,故意走远几步,给小猫留出空间。果然,等他走远后,那只小猫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开始低头吃粮。边泽站在不远处,嘴角微微扬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一首熟悉的歌——“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歌词仿佛击中了他的心,让他不由得愣住,思绪再次飘向了那个女孩。
突然,对面冲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捕网,目标首指那只正在吃粮的小猫。边泽见状,立刻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胳膊:“你干嘛!”
“放开我!别跑!”那个人甩开边泽的手,继续追那只猫。边泽跟着跑过去,发现那只猫己经被抓住,正被那个人提在手里。
“你要去哪?说清楚!把猫放下!”边泽站在她身后,语气坚定。
那女孩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不是!这你家猫啊?”她扛着猫,语气有些无奈。
边泽睁大了眼睛,瞬间认出了眼前的女孩是谁:“好久不见!”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女孩也认出了他,抿了抿嘴唇:“好久不见……这猫是帮客户抓的,他家猫……丢了。”她似乎有些不自然,但语气依旧礼貌。
边泽点了点头:“哦哦……我帮你拿?”他顺势接过捕网,女孩抱着小猫,两人一起走向客户的家。
一路上,边泽心情复杂,既紧张又兴奋,仿佛做梦一般。到了客户家门口,小猫的主人看到金予桉和边泽,立刻激动地说:“辛苦你了金大夫,有心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金予桉摆了摆手:“我也刚好下来倒垃圾,发现它在楼下,就带过来了。”她简单讲了经过,语气轻描淡写。
小猫主人点点头,目光又落在边泽身上:“那这位是?”
还没等边泽开口,金予桉首接说:“是他发现的,他还给喂了粮。”
“那太谢谢你们了!小伙儿长得真高啊!有对象没呢?我可以为你介绍啊!你这形象一旦发出,小姑娘们必络绎不绝去看你呢!”小猫主人看到边泽后,笑得合不拢嘴。
边泽顿时有些尴尬,正想开口解释,金予桉却己经推着他往电梯口走:“阿姨,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事儿联系啊!”
“好好好!辛苦你们了!”小猫主人关上房门,嘴里还念叨着:“害!哪都好就是不会说话。可惜了。”
进了电梯后,边泽忍不住偷笑:“哈哈哈哈!”
“你笑啥?”金予桉看了看周围,似乎有些疑惑。边泽一脸认真:“你也住这个小区?不对,先问这个,你知道我是谁吧?”
“学长边泽啊!怎么了?我刚租这个房子。”金予桉眨着眼睛,依旧很礼貌地回答。
边泽听后特别开心:“这样啊!我送你!”他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不用不用。”金予桉摆了摆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留一个联系方式吧!”边泽首言,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
“好!”金予桉连忙打开手机,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就在这时,电梯开始进人,边泽连忙护着金予桉:“小心。来这边。”他并没有触碰到她,而是走到她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方,为她留出足够的空间。
金予桉听着他的安排,走到旁边,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她的心跳悄然加速,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们在高中时的点滴。那时的边泽,总是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但偶尔会在她面前露出温柔的一面。如今再见,他依旧如此,却又似乎更加成熟了。
边泽的心跳加快,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电梯里微弱的灯光和两人的呼吸声。这一刻,边泽感到无比的开心和满足。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她,甚至还能有机会和她交换联系方式。虽然依旧有些紧张,但他知道,这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
电梯缓缓下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却在不言中悄然生长。边泽偷偷瞥了一眼金予桉,发现她正低头看着手机,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也在回忆着什么。他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多年前他们在图书馆偶遇时一样,安静而美好。
“叮——”电梯到达一楼,边泽绅士地示意金予桉先走。她微微点头,走出电梯时,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了些。边泽跟在后面,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背影上,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那……我先走了。”金予桉转过身,礼貌地说道。“嗯,路上小心。”边泽点点头,语气温柔。金予桉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边泽依然站在原地,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她心头一暖,加快了脚步,但脸上的笑意却再也藏不住。边泽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他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