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封匿名邮件，手指就那么悬在鼠标上方，老半天都没挪动一下。窗外狂风依旧呼啸，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好似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
齐天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藏着些琢磨不透的东西。
“你觉得呢？”我又追问了一遍。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去。”
我没再追问原因，也没问他是不是早就知晓某些事，当下可不是合适的时机。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分，我和齐天站在了东区码头的一座废弃仓库外。阴沉的天空低低压下，让人感觉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海风吹得铁皮屋顶噼里啪啦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铁锈味儿。
我们躲在一排集装箱后面，眼睛紧紧盯着西周的动静。
三点整，一辆黑色轿车进入我们的视线，停在了仓库门口。车门一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下了车，左右瞧了瞧，然后转身往仓库里走去。
“跟上去。”我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绕过堆满杂物的角落，贴着墙根慢慢朝着仓库入口靠近。门虚掩着，里面传出脚步声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我给齐天使了个眼色，让他从另一边绕过去，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往里瞅了一眼。
仓库中间摆着一张折叠桌，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就站在旁边。他正对着电脑说着：“她来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圈套。可还没等我做出反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齐天冲进来了。
“快离开！”他大喊。
几乎就在同时，仓库西角的灯刷地一下全亮了，七八个黑衣人从阴影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武器，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大声质问道。
男人冷笑一声：“你手上己经有答案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追踪器里的数据说不定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要。他们根本不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
齐天站到我身前，挡住了对方的视线。我知道他在找机会，我也一样。
就在那些黑衣人准备动手的时候，仓库顶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块铁板掉了下来，扬起一大片灰尘。趁着这阵混乱，齐天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快速往后退。
我们跑出仓库，拼命朝着停车场跑去。刚上了车，我就听见身后传来枪声。
齐天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嗖地一下冲了出去。
首到驶出码头区域，我的心脏还在咚咚咚地狂跳。
“你咋知道会出事？”我问他。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收紧：“那个组织不是第一次设局，我不想让你变成他们的猎物。”
我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把注意力转回到追踪器的数据分析上。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找到突破口。
回到安全屋后，我把所有情报重新整理了一遍，特别是那份带水印的文档。
“V.E.R.”，这三个字母开始在我脑子里不断打转。它可不只是个普通的代号，背后可能是一个组织、一个计划，甚至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布局。
我把文档截图发给了齐天信得过的几个技术团队，让他们帮忙破解水印背后的完整信息。
与此同时，我开始制定新的行动计划。
“不能再被动防守了。”我对齐天说，“我们要主动出击。”
他点了点头：“你打算怎么做？”
“先从公司内部查起。”我说，“他们在我们身边安插了眼线，说明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要是能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说不定能把他们引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可以安排一场假会议，放出新计划的消息。”
“对，让大家都以为我们在推进一项全新的业务合作。”我接着说道，“他们肯定会派人来监听，甚至可能想办法渗透进来。只要他们一行动，我们就能抓到线索。”
齐天马上联系了几个可靠的下属，安排了一场临时会议，会议主题是关于一项即将启动的战略投资。
次日上午九点，会议室里坐满了各部门的负责人，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齐天站在白板前，详细地介绍着所谓的“新计划”，什么资金投入、市场定位、预期收益，说得头头是道。我在旁边也适时补充了一些看似很关键的信息。
会议开到一半，一个年轻员工突然举起手问：“齐总，这项投资的资金来源会不会涉及第三方机构？”
这个问题听着好像没啥要紧的，但我注意到齐天的眼神闪了一下，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问。
“目前还没确定。”他回答得模棱两可。
那名员工点了点头，没再接着问。
会议结束后，我偷偷留了一段录音，还在办公室装了一个微型信号干扰器，防止被人监听。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按照计划继续散布“新计划”的消息，同时暗地里监视着公司内外的异常情况。
果然，第三天晚上，我在系统日志里发现了一条可疑的访问记录。有人想远程登录我们的财务数据库，IP地址显示来自一家叫“维恩资本”的公司。
我赶紧把这条线索告诉了齐天。
“这家公司我听说过。”他说，“表面上是做金融咨询的，实际上背后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
“看来他们是忍不住了。”我说。
为了进一步证实我们的猜测，我建议齐天主动联系“维恩资本”，假装探讨合作的可能性。
他照做了，对方很快就回复了，说愿意安排一次见面。
我们打算借这个机会搞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见面地点定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高档咖啡厅。我和齐天提前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对方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举止很低调，但身上有种让人不敢小瞧的气场。
聊天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男人手腕上戴着一块定制手表，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V.E.R. 07。
我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心跳也陡然加快。
原来，他们就是“V.E.R.”的人。
我偷偷录下了整个对话内容，离开的时候还故意把一张写着加密代码的便签纸留在了桌上。
不出所料，当天晚上我们就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
【你们的动作太大了。】
我没回复，继续推进我们的计划。
我们开始在公司内部调整资源分配，营造出一种“新计划”己经进入实质阶段的假象。同时，我还安排了好几个备用联络方式，防止被完全监听。
随着计划一步步推进，我们渐渐掌握了一些主动。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因为就在第七天，我又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上面只有一句话：
【小心你的朋友。】
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久，终于明白，这场博弈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真正藏在暗处的敌人，说不定就藏在我们最信任的人当中。
我合上笔记本，深吸了一口气。
夜色浓重，风又呼呼地刮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