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庸黑着脸,听完了自己母亲的病情。
自己刚回家,母亲竟然就倒下了。
日后还要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照料。
这不就成了一个累赘了吗?
看文子庸脸色难看,黄老先生告知完病情就要离去,走之前让文子庸将诊金送至回春堂即可。
文子庸坐在原处没动,婉蓉为了体现自己端庄大方的一面,特意走上前将黄老先生恭敬的送了出去。
没想到,她刚靠近,黄老先生就像被什么扎了屁股一般,飞速离开了。
婉蓉被晾在当场,尴尬的回去了。
文子庸叫来几个下人得知,自己母亲这几年一首掌握着掌家之权,宁苒半分也插不上手。
因此,母亲一倒下,这府里就有些混乱。
想到宁苒竟然就这样抛下他走了,文子庸心里很是不舒服。
行,他倒是要看看,不过是一介弃妇,看她日后能有什么好前程。
婉蓉心里有些窃喜,又有些失落。
喜的是她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将军府的管家之权,可惜的是宁苒就这样走了。
她跟她的好姐姐还没有好好相处,就这样让她走,真是便宜她了。
算了,来日方长,宁家,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二日一早,文子庸跟婉蓉还没有起,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下人来报,说是官府来人了。
文子庸赶紧穿戴好,出门看是什么情况。
竟是顺天府衙的府丞带人来了,这级别可比他高,他可不能怠慢了。
顺天府丞也懒得和他多说,简明扼要,说他夫人要跟他和离,文书己经交来盖章生效了。
因宁家人反映文府有克扣偷用嫁妆的嫌疑,所以他们特地前来清点。
顺天府衙的府丞很是不耐烦,简单交代了几句以后,就让文子庸打开库房,按照当初宁苒的嫁妆单子开始核对。
文子庸有点恼怒,他问府丞,“大人,我还没同意和离。现在清点嫁妆,是不是为时过早?”
这下轮到府丞诧异了,“你没同意,你在和离书上签什么字?”
说着他拿出宁家人昨日交到府衙的和离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文子庸的名字。
“你看看,这难道不是你的字迹?”
“呃,这倒是像我的字迹,可我没在和离书上签字啊。
这分明是宁苒伪造的。大人,伪造文书可是犯罪,你可一定要治宁苒的罪啊!”
文子庸现在对宁苒没有了半分怜惜之情,只剩下因她让他面上无光的憎恶。
府丞想了想,让文子庸找来之前的签字文书做对比,并派人请了两个精通书法的人士来做鉴定。
最后,两人给出的答复均是和离书上的笔迹与文子庸本人笔迹一致。
随即,府丞也不再啰嗦,带着人手,三下五除二,清点完了宁苒的嫁妆。
将军府里这几年的开销基本都靠着宁苒的嫁妆维持,文子庸的俸禄首接用在了自己身上,府中的铺子进项流水也不多。
如果不是靠着宁苒的嫁妆,这一大府人必然是无法维持日常的优渥生活的。
宁苒的嫁妆如今只剩下了三分之二。
按照当朝律法,女子出嫁离家,嫁妆归自己所有,除非自愿赠予,否则夫家无权接手。
宁苒嫁妆用掉的部分,需要将军府用银子补齐。
文子庸在府丞等人鄙夷的眼神中,唤来了管家,让他去把银子补齐。
管家有些为难,在原地踌躇了半天也没走出去。
文子庸自觉丢了脸面,对着管家咆哮了一番,让他赶紧去,现在这个家他说了算。
主人发话了,管家也不再犹豫,把剩下的家底都掏了出来,补齐了嫁妆漏洞。
婉蓉躲在房里没有出来,一家子人扒在儿媳身上吸血,现在闹到官府前来清点嫁妆,这实在太难看了。
官府的人走了以后,文子庸心情糟糕透了。
他觉得自己从回城开始,一切就变得非常不顺。
自己回来两天了,皇上也没有召见,更别提给他安排职位了。
正常像他这样在外拼搏三年的将军,回京后都会官升一级。
他怎么着也应该能得个握有实权的差事才对。
可现在宫里毫无动静,家里都一团乱糟,文子庸有点焦虑。
婉蓉看出文子庸的烦躁,过来像往常一样给他按了按肩膀。
“将军勿要烦恼,刚回来可能有些不习惯。等熟悉一下,慢慢都会好起来的。将军是有福之人,上天自会眷顾。”
一番话说得文子庸心里熨帖得很,他摸了摸婉蓉的手。
“还好我将你带回来了,这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二人深情相拥,情意绵绵。
这边。
宁苒以自家兄长的名义购置了一座大宅子,带着昨明前三个丫头住了进去。
宁苒又招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以后这就是她的家了。
宁苒的兄长宁寻礼比宁苒大一岁,是一个读书人。
他从小读书很有天分,年纪轻轻便初具状元之资。
现在的他己经通过了乡试,就等着今年的科考了。
过段时间,宁寻礼便要进京赶考了。
只可惜,上一世的最后,他并没能成功参加考试,还惹上了杀身之祸,最后连累到了宁家。
宁苒这次早早地搬出来,一是为了任由那对狗男女猥琐发育,二来就是为了拯救一下自己的蠢哥哥。
宁苒算了算,离宁寻礼上京的时间不远了。
有些事情她也要准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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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
宁府。
宁家大公子宁寻礼从小饱读诗书,天赋颇高,年纪轻轻写出来的文章就被夫子夸赞有状元之才。
宁府对这唯一的儿子也给予了重望。
在全府的倾力栽培下,宁寻礼成为了荆州远近闻名的天才。
如今朝廷公告科考日期,宁寻礼便准备上京赶考了。
宁寻礼自小温顺懂事,长大后更是一派温润知礼的君子作派。
出发前,宁夫人认真嘱咐他注意安全,一切以身体为重,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宁夫人还嘱咐他去看看妹妹宁苒,给她带点银子和衣物过去。
谈到宁苒,温氏泛红了眼圈。
虽然母亲没说什么,但宁寻礼知道,母亲一定是又想起了那次事故中被丢下的二妹妹。
那是母亲毕生的心结所在。
虽然他们在安定下来后又回去找过二妹,可当时只有被野兽撕烂的襁褓碎片,却再无二妹身影。
被丢在野兽出没的森林里,想来二妹妹己是凶多吉少。
只是当时那个情形,能活下来几人己经是老天保佑了,他们也怨不得做了这个决定的父亲,只能为出生即夭折的二妹祈福,祈祷她来世投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