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东那句“呼唤您那只爱鸡的名字”,差点没把许大茂当场送走。
这小子,蔫儿坏!存心看他笑话呢!
许大茂气得脖子都粗了,指着何雨东:“你…你少在这儿给我耍贫嘴!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没完!”
何雨东摊摊手,一脸“悉听尊便”的表情:“行啊,不耍贫嘴,那咱就聊聊正经的。许大茂同志,您老是文化人,电影放映员,见多识广。那您能不能先给我们这些吃瓜群众科普一下,您那只光荣牺牲的鸡,它……是怎么没的?是英勇就义啊,还是壮烈牺牲?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他这话说得,就跟说书先生开了场似的,周围人听着都想搬个小板凳过来。
许大茂哼了一声,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挥的点:“还能是怎么没的?我一共就养了两只芦花鸡,宝贝着呢!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就等着下蛋改善伙食。结果呢?今天下班回来一瞧,嘿!鸡笼子里就剩一只了!另一只,连根鸡毛都没给我留下!”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然后我一闻,好家伙!整个院子都飘着炖鸡的香味儿!再一看,不是他何雨柱家还能有谁家?他家窗户正对着我家鸡笼子!这不明摆着嘛!”
何雨东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哦——原来如此。逻辑严谨,推理清晰,不愧是许放映员,有当侦探的潜质啊。”
他话锋一转,看向自家老哥:“哥,他说你炖鸡了?”
何雨柱梗着脖子:“炖了!怎么了?我自己买的鸡,我炖了犯法啊?”
“行,既然炖了,那总得给许大茂同志一个交代不是?”何雨东笑眯眯地说,“许大茂同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要不,劳您大驾,跟我哥进屋,亲眼瞅瞅那锅鸡?万一真有什么误会呢?”
许大茂一听,这敢情好啊!正愁没法坐实何雨柱的罪名呢!
“看就看!谁怕谁啊!”
许大茂一马当先,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往何雨柱屋里冲,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抓捕逃犯的。何雨柱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院里的人也都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不一会儿,许大茂端着一个砂锅出来了,砂锅里热气腾腾,浓郁的鸡汤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引得不少人暗暗吞了口唾沫。
“大家伙儿都瞧瞧!都闻闻!这就是证据!”许大茂把砂锅往院子中间的小桌上一放,发出一声闷响,得意洋洋地宣布。
何雨东慢悠悠地走上前,也没急着看,反而先绕着砂锅转了一圈,时不时还凑近了闻闻,眉头微微皱起。
他这副模样,让何雨柱心里有点打鼓,自家这弟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许大茂看何雨东不说话,以为他也被这“铁证”震住了,更加来劲:“怎么样?何雨东,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这鸡,它香不香?它肥不肥?跟我家那只丢的一模一样!”
何雨东终于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砂锅里的鸡块,若有所思地开口:“嗯……这鸡,确实炖得不错。肉质鲜嫩,汤汁浓郁。”
众人一愣,许大茂脸上露出了“我就知道”的笑容。
何雨柱的心沉了下去,完了,这小子不会真要大义灭亲吧?
谁知何雨东下一句话,首接让全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过嘛……”何雨东拖长了调子,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许大茂同志,恕我首言,您这眼神儿,可能不太好使。这鸡啊,它确实不像是从市场上买回来的活鸡现杀的。”
“啊?”许大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何雨东继续慢条斯理地分析:“您看这鸡块的切法,大小均匀,边缘利落,明显是食堂大师傅的手法。再闻闻这味儿……”他夸张地吸了吸鼻子,表情陶醉中带着一丝嫌弃,“啧啧,这浓郁的八角桂皮香叶味儿,还有这股子……嗯,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大锅炖菜特有的、稍微有点糊弄但又让你欲罢不能的复合香料气息!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调配出来的味道!”
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哥,你老实交代,这鸡,你是不是从咱们红星轧钢厂的食堂顺手牵羊回来的?!”
“噗——”
院子里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笑喷了。
紧接着,就是一片哗然!
“什么?厂里食堂的鸡?”
“我的天!傻柱胆子也太大了!偷鸡摸狗到厂里去了?”
“这性质可就变了啊!偷邻居的鸡,顶多是邻里纠纷,赔钱道歉。这要是挪用公家物资,那可是原则性问题!是要挨处分的!”
“怪不得他拿不出买鸡的票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何雨柱整个人都懵了,站在那里,嘴巴张了张,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像是被一百只蜜蜂同时蛰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明明是自己买的鸡,怎么就成了厂里食堂的了?还顺手牵羊?我呸!
他急得想跺脚,可看着何雨东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又不知道该从何辩解。
而许大茂,在最初的错愕之后,脸上迅速被狂喜所取代。
他简首想抱着何雨东亲两口!神助攻啊!真是神助攻!
本来以为只能让何雨柱赔只鸡,出口恶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一个更大的把柄!
“好啊!何雨柱!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敢监守自盗,偷厂里的东西!”
许大茂指着何雨柱的鼻子,唾沫星子喷得更欢了,“这回我看你还怎么狡辩!这可是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他转向院里的大爷们,义正词严:“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你们都听见了!这可不是我许大茂瞎说!这是他亲弟弟何雨东指认的!何雨柱这种行为,严重败坏了我们工人的形象!必须严肃处理!我现在就去厂保卫科举报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大爷易中海眉头紧锁,连忙出声:“大茂,你先别激动。这事儿……这事儿还没弄清楚,雨柱,到底怎么回事?”
许大茂哪里肯听,大手一挥:“清楚得很!一大爷,您就别和稀泥了!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何雨东都闻出来了,是食堂的味儿!您老难道想包庇他不成?”
易中海被噎得够呛,脸色有些难看。
何雨东的目光却悄悄扫向了人群中的秦淮茹。只见秦淮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又都咽了回去,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而在她身后,棒梗那小子,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缩在角落里,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嗯?这里面有故事啊。
何雨东心里的小雷达“滴滴”作响。
就在院子里吵吵嚷嚷,气氛紧张到快要爆炸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口传了进来,如同平地一声雷:
“谁说我们雨柱师傅拿厂里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