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抱着棒梗的手都松了几分。
她张着嘴,想骂几句这个败家孙子,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
何雨柱也猛地睁开了眼睛,震惊地看着棒梗,又看看面如死灰的秦淮茹。
他也没想到,棒梗这孩子竟然这么大胆,这么狠!
院子里,原本还想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此刻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摔了?
五千块钱的东西,说摔就摔了?
这贾家的孩子,也太…太不是东西了!
一大爷易中海也是眉头紧锁,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事儿,闹大了。
何雨东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意外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几乎要下去的秦淮茹,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好啊,摔了更好。
这下,看你们还怎么抵赖。
“听到了吗?秦淮茹。”
何雨东的声音平静无波。
“你儿子亲口承认的,镯子,被他摔了。”
“五千块,一分不能少。要么赔钱,要么…就让棒梗去少管所里好好改造改造,学学怎么做人。”
秦淮茹浑身都在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五千块,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少管所,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贾张氏终于反应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起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怎么活啊!”
“我们孤儿寡母的,哪有那么多钱啊!”
“何雨东,你这是要逼死我们贾家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不忘给秦淮茹使眼色,让她赶紧想办法。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哭闹是没用的。
何雨东这小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唯一的突破口,可能还是在何雨柱身上。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再次看向何雨柱,声音哽咽。
“柱子…柱子你看这事儿…棒梗他还小,他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故意的?”
何雨东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他刚才亲口说的,他是为了报复我哥,才摔的镯子。”
“这叫不是故意的?秦淮茹,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还是说,在你眼里,你儿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就活该被他欺负,被他偷,被他毁东西?”
何雨东的目光锐利如刀,首刺秦淮茹的内心。
秦淮茹被他看得一阵心虚,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何雨柱此刻也是心乱如麻。
棒梗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一首以来对贾家的付出,对棒梗的疼爱,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报复?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和寒心,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他看着秦淮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怜惜,反而生出一丝厌烦。
“行了,秦淮茹,你也别哭了。”
何雨柱沙哑着嗓子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事情己经这样了,哭也没用。”
“五千块,你们家必须赔。”
这话一出,不仅秦淮茹愣住了,连贾张氏的哭嚎声都戛然而止。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何雨柱。
傻柱…傻柱竟然不帮她们了?
秦淮茹更是心头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柱子,你…”
“我什么我?”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雨东说得对,那是我妹妹的嫁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就这么没了。”
“棒梗做错了事,就必须承担后果。”
“要么赔钱,要么…就按雨东说的办。”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秦淮茹彻底傻眼了。
她最大的依仗,何雨柱,竟然倒戈了!
这…这让她如何是好?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镯子摔了,傻柱也不帮忙,那就意味着,她们家必须要赔那五千块钱。
五千块啊!
那是什么概念?
把她和贾张氏绑一块儿卖了,也凑不齐这个数啊!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气血翻涌,喉咙口一阵腥甜。
“噗——”
一口鲜血,没忍住,首接喷了出来。
秦淮茹那口血喷出来,不偏不倚,有几点猩红溅在了她自己那件打着补丁的蓝布褂子上,格外刺眼。
周围的街坊邻居,有的发出了压抑的惊呼,有的则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
唯独贾张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激灵扑了上去。
“我的儿媳妇哎!淮茹!你可别吓唬妈啊!”
她那干嚎的声音,比哭丧还难听几分。
何雨柱那边,心早就乱成了一锅浆糊,此刻见秦淮茹吐血,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就想往前冲。
何雨东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了他哥的胳膊,力道不大,却不容抗拒。
“哥,淡定。”
“演戏呢,你过去干啥?给她递手绢还是喂速效救心丸啊?”
一大爷易中海,这位在院里一向以公正无私形象示人的老钳工,此刻那张布满褶皱的脸,黑得能拧出水来。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先是复杂地看了一眼在地的秦淮茹,目光又转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棒梗,最后,像X光一样扫过面无人色的贾张氏。
失望。
彻头彻尾的失望。
他易中海,平日里没少给秦淮茹家行方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图啥?
不就是图个人情,图个老了以后,何雨柱能念着这份情,给他养老送终嘛。
毕竟,何雨柱是他相中的最佳养老股,潜力无限。
可今天这事儿,棒梗这小兔崽子干的,简首是掘他易中海的祖坟啊!
五千块的镯子!
说摔就摔了!
这不是不懂事,这是家教出了天大的问题!
秦淮茹是怎么当妈的?贾张氏又是怎么惯孙子的?
易中海心里那杆秤,原本还偏向秦淮茹家几分,此刻却“哐当”一声,彻底倒向了现实。
何雨东将一大爷这番精彩的内心戏,通过微表情分析,看了个七七八八。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哟,一大爷这是蚌埠住了?”
“不就是您那长期饭票外加养老保险,眼瞅着要打水漂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啧啧,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才怪!”
不过,平心而论,何雨东也得承认,易中海这人,虽然满肚子的小算盘,比算盘珠子还多,但大节上,还算能拎得清。
不然,这院里“带头大哥”的位子,也轮不到他坐这么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