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后,赵明珠脚踩风火轮走了,她才不会去找他。
等回到东宫后,赵明珠就大手一挥让巧儿传膳,吃饱后她捂着肚子开始皱眉。
“太子妃,怎么了?”巧儿路过见她脸色不对,便问。
“可能有些吃坏肚子了,我躺会就好。”
赵明珠捂着肚子爬上了床,过一会巧儿过来看她,见她睡着了,便举着烛台出去。
“太子妃如何了,腹中可还痛?”金珠上前问。
银珠站在一旁看巧儿,巧儿摇头:“应当是没痛,娘娘己经睡下了。”
月色从云中倾泄,如白练落在屋檐,地面上,挂上朦胧神秘。
巧儿连忙带着大夫进去,然后放下了青纱帐,她担忧问:
“快给太子妃好好瞧瞧,饭后她便说肚子痛,方才就突然又喊痛起来。”
金珠点亮室内的烛火,她也说:“是啊,不知为何。”
府医透过丝帕把脉,脉搏平缓有力,不是中毒。
他沉吟下,然后道:“人吃五谷,遇病亦正常,微臣开几副好克化抚脾胃的汤剂,你们服侍娘娘服下后观察着。”
巧儿听后连忙让银珠跟着去抓药。
这一通折腾下来,东边天际浮出一丝鱼肚白,顾清珩看着外面天色,对长河道:
“进宫。”
长河正在奇怪,殿下早早来用膳,但今日比平日晚来还用得久。
“是。”
他去吩咐小黄门套马车,这时碰上了匆匆回来的银珠。
“银珠,你去哪里了?”
“长河侍卫,太子妃昨夜腹痛,让奴婢去书院告假几日。”
“太子妃病了?”
长河诧异,因为前日殿下突然命令撤暗卫监视,这事他们也就不知道。
两个人正说着,顾清珩走出来,他语气平平:“太医看过了?”
银珠恭敬道:“太子妃说不必惊动宫中,只让府医过来瞧瞧。”
“什么病?”
银珠继续答:“府医说应当是脾胃不和,因为没有什么其他严重病症。”
长河想听后不以为意,见小黄门回来了。
他看时辰到了,便说:“殿下,时辰到了,我们即刻启程?”
顾清珩颔首,对银珠道:“照顾好你们娘娘。”
银珠弯腰:“是。”
听潮院中,赵明珠听见外面动静,又立马躺好,是银珠。
“银珠,可替我告假好了?”
“回太子妃,己经告过了,院主夫子们都知晓了。”
赵明珠心中暗自yes,不枉她昨晚那费心演一场,想到这里:
“他们有说具体给多少假?”
银珠摇头:“奴婢按照娘娘您的说法,院主只说让您病好后去即可。”
赵明珠心满意足,恨不得起来放鞭炮,她要无限期休假!
“好,你们三个也忙许久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我这有需要会唤你们。”
等银珠走后,赵明珠掀开被子就跳了几下,休假休假休假休假……
只是还没蹦几下,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接着就是银珠几人行礼。
“见过殿下。”
“……”
赵明珠慌忙躺下,拉上被子,装出虚弱样。
她内心尖叫,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去宫里!
他不会想今天就弄死她吧?
赵明珠两眼无神,不要啊,起码让她享受几日啊!
在人影靠近时,赵明珠秒闭上眼,但对方久久没有动作。
赵明珠又过了一会。
这是走了?
她睁开一条缝,用余光望过去:“……”
顾清珩把折子都搬过来做什么?他们到底是怎么能一点动静都没,连文房西宝都拿来了!
赵明珠都准备趁这时偷溜出去找安韵玩,这下别说玩了,她连睁眼都不敢。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
一个时辰前,赵明珠满怀希冀。
一个时辰后,赵明珠睡着了。
顾清珩将手上折子合上,他凤眸落在拔步床上呼吸平缓的赵明珠,他起身朝她而去。
俯身探手,没发热。
他凝视着眼前人的面,却好似在透过她看另一人。
思绪飘走,眼前这个赵明珠原本相貌是何种,声音又会是何色?
他很早就知道对方的到来,但却知之甚少,再想探寻一二。
可因为那绯玉簪,她对自己起了防备心。
……
赵明珠醒了,被饿醒了。
她摸了摸脖子,还在。
腹中饥饿,想大吃特吃,可是顾清珩又还在。
自己生病情况下食欲大开被他看见,极有可能装病会被识破。
赵明珠想她忙碌一夜,难道就只能换来一日八十岁瘫痪在床老太的体验卡?
更命苦了。
就在赵明珠天人交战时,巧儿走近轻轻道:
“太子妃,该醒了,喝点稀粥暖暖。”
赵明珠顺理成章睁眼,她转过去,就见顾清珩根本没在哪。
“太子殿下何时走的?”她起身不经意问。
“您怎么知道太子殿下来过?”巧儿惊讶,然后说:
“才走一会,应当是有什么急件,长河侍卫带来后,殿下就走了。”
“太子妃,您为何不继续喜欢殿下?”巧儿看着,她家小姐未必不能和太子殿下互相喜欢。
这句话让喝粥的赵明珠噎下,她斩钉截铁:
“殿下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不开玩笑他要是喜欢我,我能立马被嘎嘣吓死,巧儿以后再拉郎配我……我就绝食。”
“喜欢可以是各种滋味,但不能是惊悚。”
见她斩钉截铁,都用上绝食威胁了,巧儿听后说好吧。
而赵明珠望着手上毫无滋味的白粥,生无可恋。
这可不是她幻想中的幸福生活。
门外廊下,顾清珩静静听着里面主仆二人说话,金珠银珠相视一眼,金珠犹豫道:
“太子妃是孩子心性,殿下莫要同她计较。”
顾清珩知道赵明珠说得是真话,她本来就不喜欢他,这是再真不过的真话。
金珠觑他神色,好在顾清珩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留下句照顾好她后转身走了。
望着那抹白衣消失,金珠松口气,对着银珠道:
“不知为何,我很怕太子殿下。”
哪怕对方并未见怒,她也感觉有些惧怕,每次都只想离得远远。
根本不敢动一点僭越之心。
银珠不语,金珠怕很正常,太子殿下只是性淡,却根本不是什么善人。
可惜外面人都不清楚,被那陌上人如玉外表所欺骗。
银珠扭头透过窗花望里面隐约的人影,不知太子妃是否己经发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