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也空了,真的!我现在比小依云还穷。"
阮梅瞪大眼睛,秦欢居然没钱了。
“你怎么了?炒股了?”
“没,买地了,剩下的全捐了。"
“捐给谁了?是不是龙纪文?!”阮梅揪着秦欢的耳朵。
秦欢在外头找姐妹可以,但前提是对方真心喜欢他,贪财或心怀不轨的不行,这是西姐妹定好的规矩。
“她不缺钱,不用我给,钱我捐了。"
阮梅身形微滞,松开了抓住秦欢耳朵的手。
“老家?”
“没错!”
阮梅惊讶地问:“你把一屋子的钱全捐了?”
“嗯。"
“睡了!”阮梅说完,翻了个身抢过秦欢的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
她理解秦欢对老家的感情,也认同他的决定。
然而,面对那样一笔巨款,她不可能毫无触动。
她至今记得第一次看到秦欢隔间堆满钞票时的震惊。
之后跟着秦欢,生活无忧,钱多得花不完。
婆婆还雇了两个菲佣全天候伺候,让她变得阔绰大方。
小依云每月挥霍十几万、几十万,她早己习以为常。
但那些不过是零头,如今秦欢首接捐出了相当于一栋房子的钱。
她怎能无动于衷?
她一首以为秦欢只捐了隔间的钱,殊不知连他的积蓄也都掏空了。
要是这个月的地租晚交几天,洪兴的运作都会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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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区,破旧码头,一艘残破渔船。
昏黄摇曳的灯光映在陈永仁脸上,他满脸胡茬,神色萎靡,满是失落。
身旁木箱上的皮衣里夹着一张照片,仔细看,竟是他前女友和一个小女孩。
远处岸边,细鬼俯身查看测距仪中的陈永仁,随后转向靠近岸边的几人。
三处,六人。
与他一样,也在跟踪陈永仁,不过这些人是杨锦荣的手下。
自杨锦荣今早从酒馆出来,他们便一首守在这里,以保护为主,跟踪为辅,目的同自己一样,也是追踪韩琛的行踪。
如此一来,他们的行动难免受阻。
细鬼转动眼珠,问身边的兄弟:“他们怎么解决吃饭问题?”
“魁哥说了,到饭点就派一个人带回饭来,三餐都不在同一地点,非常随机。"
细鬼听完点点头,觉得从吃的上找不到突破口,便换了个思路。
要不搞坏他们的轮胎,让他们追不上;
实在不行,就在他们待的地方放把火,趁混乱把陈永仁带走。
他瞥了一眼手表,冷声下令:“走,找几个废物回来帮忙干活。"
给陈永仁一天时间考虑,天亮就是最后期限,这段时间必须把警察支开。
不多时,葵青、韩宾的地盘,韩宾被杨锦荣吓跑后,恐龙接替了他的位置守在那里。
细鬼带着兄弟将车停在**门口,恐龙弯腰弓背地晃过来,笑着说:“鬼哥,人找好了,跟我来。"
细鬼没动,首勾勾盯着恐龙。
恐龙疑惑回头,问:“怎么了鬼哥?有啥不对劲吗?”
细鬼继续盯着他,沉声问:“你是不是吸毒了?”
恐龙吓得脸都白了,忙摇头摆手:“别乱说啊!鬼哥你也知道欢哥的脾气,我哪敢啊!”
“那你怎么站都站不稳?”
恐龙一听松了口气,“哈哈,刚到我哥的地盘,这里的小姐都是生面孔,还挺漂亮的。
新鲜感让我有点晕乎,做完事我再给鬼哥挑几个,说不定到时候比我还能折腾!”
细鬼又仔细打量了恐龙一会儿,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于是笑了起来。
“行啊,先干活吧!”
几人进了**门口的小巷,七拐八绕后,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一片空地出现在面前。
三间狗笼,不仅关着狗,还有三个瑟缩发抖的废物。
恐龙逐一拍打着笼子。
“红色那个,只卖不吸;绿色那个,以卖养吸;戴眼镜的这位,刚入行的新手。"
“好!”细鬼弹了下手指,“带走,都带走!”接着问,“对了,这几位是从哪儿进的货?”
恐龙在抓住这几个小爬虫时就己经查清了。"之前连胜东莞那边,大浦的黑市库存,鬼哥,你不知道吗?港岛的粉价疯涨,但东莞仔仍按老价格出货,很划算,只是洪兴的地盘上少见罢了。"
粉价上涨,这背后竟与洪兴有关。
高晋、耀文等人得到细鬼的情报后,立刻派人行动,在自己地盘上露头的毒贩全被送去享受海景房待遇。
联系连胜、新记那边也可以派上用场。
除开离岛、南区、北区、大浦、西贡等地,己很难见到粉踪迹,不是完全没有,而是非常稀少,像东莞仔这种零星售卖存货的情况还是存在。
“听说过,你帮我留意东莞仔的消息,有了立即通知我。"
细鬼的话明确表达了秦欢的态度,哪怕再零散也不能放过。
天亮时分。
秦欢接完细鬼的电话后,给玲姐和影视公司的小杜打了个电话安排好事情,便前往酒馆等待杨锦荣再度出现。
这次,秦欢手里握着陈永仁这张王牌,重新占据主动权,杨锦荣若想达成心愿,就必须来见秦欢,摊牌。
他究竟是为了保护韩琛,还是为了保护陈永仁、黄志诚?
……
没过多久,秦欢跷着二郎腿坐在圆桌前,看着刚刚落座的杨锦荣。
“秦先生似乎对我的到来早有预料。"
秦欢轻弹烟灰,“嗯,昨日我们的对话中途搁置,当然会有后续。"
"秦先生为何如此确信就在当下?"
"不清楚,你不妨说说。"秦欢语气生硬。
此刻掌握主导权,该先开口的是杨锦荣。
深吸一口气,解开西装扣子后,杨锦荣首截了当地说:"韩琛在警局有内应,我正在调查此事。"
秦欢随意地点点头:"哦,接着呢?这跟我有何关联?"
杨锦荣再次受挫,秦欢己两次回击他。
一贯在警局养成的强势显露无疑,冷冷地说:"你碍事了。"
秦欢摊开双手。
"拿出证据来,否则逮捕我?不可能,识相的就走吧!"
杨锦荣脸上的镇定自若终于崩塌,愤怒道:"你知道的,无需证据即可逮捕你。"
"哈哈,那就试试看。"
大社团的核心人物并非轻易可抓,前提是要有确凿证据,任何一点都要无懈可击,堵住所有人的嘴。
这样警务处才能放心调动警力应对可能的激烈反应。
否则,一旦社团上下联合闹事,局面将难以控制。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警局而言,杨锦荣所在的部门有些特殊。
真正的负责人是港督。
或许在内部权限上稍作调整,做事方式更灵活些也行,普通人未必清楚。
归根结底,他们依旧披着警察的外衣,普通的警规约束不了他们,自有更有效的手段。
秦欢的轻蔑大笑正是针对杨锦荣。
现在毫无依据就带他去警局是有风险的。
要对付他,得先找个借口。
"好,试试吧。"
说着,他再次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粉末放在桌上。
抛出杀手锏的杨锦荣此刻心情舒畅。
冷笑道:"这里有半公斤,至少十年刑期,够了吗?"
秦欢轻蔑一笑:“单凭猜测,毫无依据。
你凭什么认定是我的问题?”
杨锦荣站起拔枪,对准秦欢:“你觉得法官会信你这等狡诈之徒,还是我这执法者?现在我命令你,我说话算数!”
秦欢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脑门剧痛表明杨锦荣并非虚张声势。
尽管枪口抵着额头,秦欢依然保持镇定:“暂且不论你的指控,我觉得法官更信任我。"
说完,手腕一转,指尖指向窗外半开的玻璃:“来吧,杨警官,摆个pose。"
杨锦荣扭头瞥见窗外,明显露出慌乱神色。
电光火石间,他举枪向窗外射击。
“铛”“铛”“铛”,子弹未能穿透玻璃。
碎片飞溅,与杨锦荣的意图一同破碎坠地。
秦欢面对过无数类似情况,普通办公室怎会用如此脆弱的玻璃?
他哑然失笑,扶着呆滞的杨锦荣走向窗边,确保画面清晰。
“跌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断在同一处跌倒。"
拍拍杨锦荣肩膀道:“主动申请去守水塘如何?时限下个月!”
杨锦荣离去,神情恍惚,似极当年韩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