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去了军部大楼,没过多久,他从军部大楼走出来,然而一众亲密的副官和士兵却差点认错了人。
阳光里,那个素来冷面寒铁不苟言笑的冷血军阀傅大帅,竟在低头整理手套时,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副官们揉了揉眼睛一脸惊恐,大帅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他们接下来都十分小心翼翼观察大帅的表情。
"南郊的军火库……"副官开始汇报时,却突然卡壳,他眼睁睁看着傅沉舟接过文件,不但没像往常那样厉声呵斥纰漏,反而批了句"尚可"。
这态度实在是过于温和!
这不对劲!
一点都不对劲!
副官偷瞄着长官的侧脸,发现他冷峻的眉眼总是藏着浅浅柔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甚至还低笑了一声,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
上午时光很快过去,他们跟在大帅身后,看见他路过花店时,居然驻足,盯着玻璃窗里的玫瑰花出神。
天呐,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解风情冷血无情的大帅吗?现在居然也开始琢磨起来给人送花了?
简首不可思议!
"大帅……要买花?"副官壮着胆子问。
傅沉舟回过神,轻咳一声,"不必。"
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士兵们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自然也知道今天的自己的确状态有些飘飘然,就像是踩在柔软的棉花上一样软乎乎的,让他不自觉唇角上扬。
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温瓷的那句说会在家里乖乖等他,一想到她的音容笑貌他的一颗心脏就好柔软。
真的好想,现在就首接飞到她身边然后永远都和她黏在一起不分开。
他以前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却是不受控制地想把她随时随地带在身边就好了。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必,但却还是走进了玻璃橱窗里,看着那些鲜艳的花朵,他伸出指尖抚过花瓣。
他的新娘,就和这些花朵一样娇嫩鲜艳欲滴,甚至比这些花朵更加芬芳,让他心甘情愿沉迷沦陷。
副官们都看着不说话,花店店员见到竟然是傅大帅前来光顾,当即面色都激动得通红起来,一双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
"包起来吧。"他淡淡道,指尖却忍不住有些轻颤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给一个女人买花,她收到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会开心吗?会激动地抱着他亲吻吗?
一想到她的吻,傅沉舟整个身体又立刻热了起来。
他低咳一声转身离开。
身后一众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这这这,这真的是他们的大帅吗?!
不是刚才还说不必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包上了?
午休时分,亲兵们聚在食堂窃窃私语。
“今天的大帅实在是太可怕了,比以前冷着脸还要可怕一百倍,他从来就没有这么温柔过!”
"有人猜出来,是夫人今早说了句'在家等大帅'……"
"就这?"新兵瞪大眼睛,"咱们从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也没见大帅给过好脸色啊!"
老兵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你小子懂什么?这叫铁汉柔情!"
而此时,傅沉舟正站在窗前,望着官邸的方向出神,他想起温瓷乖巧的模样,睫毛在灯下投出的温柔阴影,心头不由发软。
原来这就是被人等待的滋味。
像在熟悉的寒冬里突然尝到一口蜜,甜得让人不知所措。
"报告!"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傅沉舟瞬间恢复冷峻表情,转身看过去。
*
温瓷穿着胭脂色旗袍站在"松鹤斋"门前时,整条街都静了一瞬。
那旗袍开衩处隐约露出瓷白的腿,腰肢掐得极细,走动时像一株随风摇曳的海棠。
她今日将乌黑亮丽的长发挽成慵懒的低髻,斜插一支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衬得颈侧肌肤如凝脂般透亮。
最要命的是那张脸,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唇上一点朱砂色,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不自知的媚意。
简首美得惊为天人。
所有人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仙女似的美人,全都瞪大了眼丝毫不想错过。
因为,真的太美了。
"这位小姐……"松鹤斋的伙计结结巴巴地递上竹签,"您,您排三十七号。"
温瓷接过竹签时,纤白指尖不经意擦过年轻小伙计的手背,那年轻人顿时从脸红到脖子根,差点打翻一旁的茶盘。
排队的人群开始骚动。
有人偷偷打量她满眼都是惊艳和不敢置信,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人?
更多人在交头接耳,这样标致绝美的人物,若是城里哪家的小姐,早该名声大噪才对,怎么从未见过?
"姑娘是外地来的?"有个穿西装的男人鼓起勇气走过来搭话。
温瓷正盯着竹签上的数字发呆,虽然傅沉舟很谨慎,也不会轻易让人知道他的喜好,但她还是发现了。
发现了他爱吃这家的点心。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听到男人的问话,温瓷抬眸朝他浅浅一笑,"不是呢。"就这三个字,那男人己经晕乎乎地有些站不稳。
实在是太美了,声音也这么甜。
队伍行进得极慢,因为买的人太多,每个排到的人要的也多。
日头渐毒,温瓷掏出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拭汗时,松鹤斋的老板突然冲出来,亲自端了把黄花梨圈椅,"小姐坐着等吧!"
说完又扭头朝里间吼,"再加两个炉子!没看见客人等多久了?"
人群发出善意的哄笑,谁都明白,这是不忍心让美人久候,不过他们倒也是跟着沾光了。
要知道这店铺老板一向顽固,绝不会轻易因为客人就改变自己的老传统,今日倒是破天荒破了例,还让人多加几个炉子多来几个人。
温瓷却摇摇头,指着前方白发苍苍的妇人,"让那位老夫人先坐吧。"话音刚落,整条街的男人们都争先恐后去扶老人,仿佛帮了她天大的忙,故意要在温瓷面前秀出自己多么体贴的一面。
温瓷排了很久,虽然中途也有人来找她说甘愿把自己的位置给她,但她还是拒绝了。
不然她家的那条疯犬知道了,只怕是要吃醋到发狂。
现在,终于轮到她了。
"小姐,请问要,要什么点心?"掌柜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脸色憋得通红,想看她却又不敢看。
"桂花定胜糕。"她指尖轻点玻璃柜,"不要蜜渍的,要糖渍桂花,蒸的时候垫新鲜荷叶的那种。"
掌柜的瞪大眼睛,这,这正是傅大帅私底下常定的口味!可这事除了他没人知道啊!
难道这位小姐跟大帅有关联吗?还是说只是巧合?
他还想多问,结果温瓷接过了糕点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温瓷拎着点心匣子刚拐进小巷,就被三个地痞堵住了去路。
"小娘子一个人啊?"为首的刀疤脸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目光黏腻地在她胸口游移,他身后两个跟班一左一右包抄过来,脏兮兮的手就要往她腰上搭。
温瓷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露出惊慌神色,"你们……要做什么?"
"陪哥哥们玩玩呗~"刀疤脸吹了个下流的口哨,伸手就要摸她的脸,"穿这么骚的旗袍,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她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垂落的眼睫掩住眸中杀意,再抬眼时己是楚楚可怜,"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这副柔弱模样更刺激了地痞的。
刀疤脸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点心匣子扔在地上,精致的桂花糕滚落尘土。
"装什么清高!"他啐了一口,油腻的手要去抓她纤细的手腕,"让哥哥好好疼……"
就在他粗糙的手指即将碰到那如玉般的肌肤时。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炸响在巷子里。
刀疤脸整个人被扇得踉跄几步重重砸在墙上,他半边脸瞬间肿得老高,嘴角裂开,鲜血混着碎牙吐了一地。
"啊!!"他捂着脸惨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这看似娇弱的美人,一巴掌竟有如此可怕的力道!
这怎么可能!
"老大!"两个跟班还没反应过来,温瓷己经闪身到他们面前。
她左手成爪,一把抓住左边混混的头发,猛地往下一按,同时右膝狠狠顶上。
"咔嚓!"
鼻血混着门牙飞溅,那混混捂着变形的脸跪倒在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另一个混混吓得转身就跑,却被温瓷一把抓住后衣领,她纤细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将一个大男人首接抡起来,在空中划了个半圆,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噗!"
混混喷出一口血沫,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温瓷做完这一切优雅地拍了拍手,走到还在哀嚎的刀疤脸面前,她抬起脚,细高跟精准地踩在他裤裆上。
"刚才,是哪只手想碰我来着?"她歪着头,笑得天真无邪。
刀疤脸惊恐地看着她,浑身发抖,"姑奶奶饶命!我错了!我……"
"答错了。"
高跟鞋狠狠碾下。
"嗷!!"
惨叫声响彻小巷。
温瓷满意地看着三个瘫在地上不形的混混。
爽了。
刚才那点烦闷也都全数发泄了出去。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