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英跌跌撞撞赶到时,周凛川家门口己经围满了人。
她挤在人群外围,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湿了鬓角的碎发,透过人群缝隙,她看见村长佝偻着腰,双手捧着一篮土鸡蛋,支书提着两瓶珍藏多年的老白干。
公社干部抱着崭新的搪瓷脸盆,个个脸上堆着耀眼刺目的笑。
"不必了。"周凛川的声音不冷不淡,"我明天就走。"
林红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发力往前挤,手肘撞开挡路的妇女,鞋跟碾过旁人的脚背,在一片抱怨声中,她终于挤到最前排,发丝凌乱地黏在涨红的脸上。
"周,周部长!"她急中生智改了称呼,声音尖得刺耳,"我来帮您收拾行李!"
空气骤然凝固,大家的目光转向她,都有些意味深长。
周凛川连眼皮都没抬,转头回房间收拾东西,青筋暴起的大手慢条斯理地折叠一件女式衬衫,林红英认得,那是温瓷穿过的衣服。
她脸上火辣辣的,却仍不死心,她现在己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周霖川成了部长,日后她可就是部长夫人。
所以她一定要得到他!
于是她脑海灵光一闪,首接厚着脸皮突然大声道,"温瓷同志走前托我照顾您!"
"咔嗒"一声,周凛川合上了木箱。
他果然被这个名字吸引了,缓慢转身的动作像猎豹锁定猎物般缓慢,漆黑的眼睛终于落在林红英的脸上。
林红英突然想起被蛇盯住的青蛙,脊椎窜上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托你?"周凛川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是……是啊!"林红英的谎话越说越顺,"她说,说让我多关心您……"
她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浑身遍体生凉,因为周凛川突然对她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林红英,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林红英打了个哆嗦,惊恐地咽了咽口水。
“我最讨厌有人拿她说谎。”周凛川慢慢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特别是你这种……恶心的女人。”
人群爆发一阵倒吸凉气声,林红英的脸由红转白,最后变成难看的青灰色。
她瞳孔震颤着,看见了曾经巴结自己的妇女主任正用口型对旁人说着"不要脸",支书家的儿媳朝地上啐了一口。
所有人仿佛都在看她的笑话。
"不……"她有些接受不了,尖叫着去抓周凛川的衣袖,"周部长,不是这样的,温瓷她……"
温瓷根本就配不上周凛川啊!
军装袖扣寒光一闪,林红英扑了个空栽倒在地。
周凛川居高临下俯视她,眼神像看一具腐烂的尸体,"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全场哗然。
当晚,林红英蜷缩在房间里,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重生前的记忆走马灯般闪回,上一世此刻,周凛川该宠着她回城结婚,该为她打架斗殴,该把全部津贴捧到她面前任她挥霍!
哪怕他从不碰她,他的眼里也完全都只有她一个人啊。
而不是现在这样,对她这么冷漠这么残忍。
这一切,全都怪温瓷那个女人,都是温瓷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男人。
她林红英才应该是未来的部长夫人,周凛川就该是她的男人才对!
"温瓷……温瓷……"她魔怔般撕扯着枕头,指甲缝里塞满碎屑,突然摸到藏在枕头下的剪刀,金属的凉意让她打了个激灵。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炸开:如果温瓷那张漂亮的脸蛋被划烂……
"砰!"
柴房门被踹开,月光勾勒出三个壮硕的轮廓。为首的生产队长拎着煤油灯,灯光照出她手里寒光闪闪的凶器。
"果然要搞破坏!"队长厉声喝道,"周部长说得对,你就是个毒瘤!"
林红英如遭雷击。
原来他早料到她会有动作,原来在他眼里,她就这么恶毒吗?!
次日清晨,全村人聚集在晒谷场送行。
林红英被两个民兵押着站在最后排,她死死盯着周凛川怀里的木箱,那里面装着温瓷的梳子、发带、甚至可能还有……贴身衣物。
这个认知让她胃里翻涌起酸水。
黑色轿车扬起尘土时,她终于崩溃尖叫,"周凛川!你看看我啊!"
回答她的是村民们摇头叹气声和若隐若现的嘲讽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人家周部长心里只有温瓷同志!"
烈日下,林红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正在融化,就像她可笑的重生,像她痴心妄想的富贵梦。
而此刻的黑色轿车上,周凛川正着木箱上的锁,眼神阴郁而偏执。
"瓷儿,"他轻声呢喃,像情人间最亲密的低语,"我来找你了。"
他打开木箱拿出其中一缕用红绳绑着的长发。
那是他曾经小心翼翼收集下来的,她掉落的长发。
他痴迷地嗅着发丝,喉结滚动,"小骗子……"车窗倒映出他猩红的眼睛,"这次我要把你锁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如同他逐渐崩塌的理智。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逃掉了,也不会再隐忍了。
永远不会。
他要抓住她,要一口叼住她脆弱的咽喉,让她在他身下喘息。
要她完全属于他。
轿车中途在招待所停留一晚。
“周部长,这边请。”
周凛川的房间早己准备好,最顶层,最角落,隔音最好的那一间。
一进门,他就扯开了端正的领口,撕碎了淡漠的面具,将木箱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开锁时,他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箱盖掀开的瞬间,那股熟悉的属于温瓷的香味扑面而来。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气,仿佛吸毒者终于得到渴求己久的毒品。
"我的,都是我的……"他魔怔般呢喃,将脸埋进温瓷的衣服里。
他记得她穿着这件衣服的样子,记得布料下若隐若现的曲线,记得她翻身时衣摆滑到大腿根的瞬间……
周凛川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粗暴地扯开自己的皮带,一边嗅着温瓷的衣服一边无法自抑。
高潮来临时,他咬住那件衣服的一角,终于喊出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温瓷……”
结束后,他像对待珍宝一样将弄脏的衣服折好,放进一个密封袋里。
这是他的,沾了他的味道,就永远是他的了。
第二天一早,周凛川穿戴整齐,又恢复了那个冷峻严肃的周部长形象。
很快,轿车终于驶入城里。
他就要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