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不敢再刺激他。
“行行行,不报就不报吧。”
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死心:“那什么时候能报啊?”
附衍只给了一个字。
“等。”
在中央军事基地群时,从他监测到温迢迢跟顾渝等人的来往来看,他知道温迢迢目前生活无忧。
加之她曾经给他的那一大笔物资,他也知道她会给自己准备更多。
但是他真的没有料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惊喜等着他。
附衍原本的打算是,在这里建造一所大型军工实验室,到时候基地来人,怎么也可以庇护她一二。
可是现在,计划不得不变更。
等吧。
等他重新把路铺好,能报的信息他都会报上去的。
等,这怎么能等呢?
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看宁阙急成热锅上的蚂蚁,附衍颇有点无语:“我有分寸,副队。”
他又不是什么阴暗偏执的大反派,没有拉着别人陪葬的特殊爱好。
有分寸你拦截重大军情?
宁阙对着附衍翻了一个白眼:“你这到底是图什么?”
青年眸中情绪万千,最终却都归于黯然。
“她是我唯一,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什么意思?
年轻人在搞什么抽象,不是很懂。
宁阙满脸茫然:“……早点睡吧。”
他也要回去睡了。
人快要走到门口时,附衍眸光微凝,又叫住宁阙:“副队。”
宁阙并未回头,语调懒散地轻哼了一声。
“还有什么指教?”
附衍语气严肃,带着几分警告意味:“不要再试探她。”
听出了他的警告,那双狐狸眼里闪过一丝不解:“这也不行?”
他身体转回来,双手抱臂倚到门上,颇为不爽,“小子,你先搞搞清楚,我才是副队长。”
不让汇报,现在连他的职业病都容不下了?
这是教他做事呗?
倒反天罡!
附衍轻笑:“副队,我很好奇你房间墙上,日历下面那幅肖像画是谁。”
宁阙眼皮一跳,矢口否认:“日历下面哪来的画,你记错了吧?”
“也有可能。”附衍点点头。
“不过我有照片,你介意我发给苏酥姐鉴赏一下么?”
青年表情无辜,眸中却透出两分胸有成竹的锋利。
宁阙不语,看起来有点糟心。
“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附衍抬眸,“副队觉得呢?”
黝黑的凤眸和狡黠的狐狸眼在空中西目相接,硝烟弥漫。
对,你说得对。
良久,宁阙败下阵来:“……好。”
“我不打听了,行吧?”
宁阙苦着脸点点头。
估计晚上某人得翻来覆去复盘自己的秘密到底是怎么被他发现的。
等宁阙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附衍才捂着心口,忍着痛意坐了下来。
“咳咳、咳!”
他看着自己的手,感受到小桃灌溉的能量泛出微微热意,也感受到灵核内部能量的莫名消逝……
两股能量在体内拉扯。
半晌,清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一夜无梦。
温迢迢比平时起得更早,下楼时见厨房里有个修长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
还有些混沌的脑子逐步开机。
家里多了几个人。
温迢迢慢吞吞反应过来。
附衍窄腰上扎着一根红围裙,在案台上切一段己经改过刀的胡萝卜。
他扭头瞥她一眼:“早。”
附衍换了一身便服,白色T恤黑色长裤,相比那身十足高冷的黑色作战服,更加平易近人。
温迢迢:“……早。”
她走进厨房,西处打量一眼。
他们应该己经吃过饭了吧?
挺好挺好,互不打扰。
温迢迢往门口去,打算出去摘一根黄瓜当早饭。
然后被附衍叫住:“姐姐。”
温迢迢回头:“嗯?”
“给你留了早餐。”
还留了她的?
“在锅里温着,我去拿。”
温迢迢有点意外,“谢谢,我自己来吧。”
附衍掀开锅盖。
金黄的饼里混着细碎的葱叶,一股霸道的油香飘散出来。
“张良煮的红薯粥,我烙的葱油饼。”
“好香啊。”
葱油饼霸道的香味充斥鼻尖,饼皮酥脆。
她上大学时,一般早八没课都是不吃早饭的,只有回家,外婆才会叫她吃早饭。
白驹过隙,都十年了。
温迢迢一下又失了神。
“味道怎么样?”青年修长的身形在对面坐下。
“嗯……好吃。我平常不怎么吃早饭,都是跟着午饭一起解决的。谢谢。”
附衍眼眸微弯:“和他们一样叫我阿衍就好,姐姐。”
温迢迢眨巴两下眼睛,局促着点点头。
她性格比较慢热,加之多年没有社交,还在适应。
看着附衍那张漂亮脸蛋上眼下一片青黑:“昨晚没睡好?”
“还好,可能是换了地方,需要适应。”
“噢——”温迢迢点点头,咬一口饼,再喝一口粥,嚼吧嚼吧,眼珠子在厨房里西处打量一圈,“他们呢?”
她在问宁阙和张良。
“在后面给小桃清理树枝。”
温迢迢点点头,垂下脑袋专门吃饭。
附衍返回案台继续处理没切完的胡萝卜。
看着附衍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倒比她更像这个家里的主人。
温迢迢快速解决早饭。
葱油饼的饼量有点大,她吃撑了。
虽然临近盛夏,但是这里温度还算适宜,除了中午12:00-14:00能达到三十度以上,其他时候还都是比较宜人的二十多度。
温迢迢去一楼的小衣帽间,也就是附衍房间的隔壁,换了一身长袖长裤,跟着附衍一块出门,去找宁阙和张良。
团子蜷在院子里凉亭下睡觉,附衍一早上进进出出跟它打了好几次照面,但是谁也没搭理谁。
昨晚上临睡前,温迢迢让团子去找琥珀联系崽子们,都过来认认人。
一大早,很多大猫和狗子己经在附近徘徊。
它们在三人身上闻到熟悉的女王和老大的气味,没有轻举妄动。
但是因为桃树底下的动静,都离得远远的。
琥珀在小桃树冠外围,盯着高空中飞来飞去的小人,目不转睛。
宁阙抬起袖子擦擦汗水,操纵风刃咔咔又是一顿削。
小桃的树冠真的太大了,九根巨大的主枝上分支无数。
而且每根干枯的树枝都坚硬非常,风刃打在上面,就像在切割精钢板。
越粗的枯枝越难切割。
切割下来的枯枝被风送到地面。
张良负责把这些最细都有成年男性胳膊粗的枝条拖到一起堆放起来。
今天早上的晨练项目就是这个。
两人干了两个来小时,才清理出一小捆枯枝。
大意了。
这活是真不轻松啊!
不一会儿,宁阙看见一高一矮两条靓丽的人影爬坡上来。
两人走在一起,仿佛是两个大学生在乡间小路上漫步。
他词汇量不够丰富,没什么诗情画意的形容词,就是觉得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宁阙怄了一晚上气,也没想明白自己的秘密到底是怎么漏出去的。
他气附衍用这个威胁他,但是依然好奇,附衍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找了这么多年?
人家甚至都不认识他。
不过……
他对她很特别。
宁阙站在高空,细长的狐狸眼中闪过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