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银针还扎在我脖子上，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最好说实话。”
我咽了咽口水。
选项A：装失忆。
选项B：编故事。
选项C：赌一把。
我选C。
“我不是顾北辰，”我盯着她雾蒙蒙的眼睛，“至少不是原来的那个。”
白芷的手指微微一颤，但针尖纹丝不动：“证明给我看。”
我深吸一口气：“顾北辰右肩有一道剑伤，是五年前被峨眉派掌门留下的；他讨厌甜食，因为小时候被下过毒；他睡觉时枕头下永远放着三把淬毒匕首——但这些习惯我都没有。”
白芷慢慢收回银针：“你连脉搏都变了，心跳频率、呼吸节奏全不一样。”她冷笑，“所以，夺舍？借尸还魂？”
“差不多吧。”我揉着脖子，“总之，我不想当魔头，也不想死。”
白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中毒了。”
“什么？”
“断魂散，剧毒，半个时辰内必死。”她站起身，“下毒的人很聪明，把毒下在你伤口敷的药里，和血煞功反噬的症状几乎一样。”
我头皮发麻：“能解吗？”
“能。”她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瓶，“但我凭什么救你？”
一刻钟后，我们达成了协议。
我放她自由，她给我解毒。但在此之前，她得先帮我应付一个更大的麻烦——
“正道联军己经到青峰镇了。”我摊开地图，“按原著剧情，他们三天后会攻上来，把我们全宰了。”
白芷挑眉：“原著？”
“……这不重要。”我赶紧转移话题，“重点是，我得让他们退兵。”
白芷冷笑：“你可以跪下来求饶。”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我从书架上抽出一叠宣纸，“我要给他们做个PPT。”
白芷：“……什么？”
天亮前，我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份手写PPT——《关于血手帮转型及武林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提案》。
内容包含：
1. 血手帮即日起停止所有非法业务（绑架、勒索、活人练功等）
2. 释放所有囚禁人员（附名单）
3. 开放总坛武库，共享部分秘籍（精心挑选了三本无关紧要的）
4. 提供青城派卧底名单（原著设定）
5. 承诺三年内完成帮派转型（改成镖局/药铺）
白芷听完我的计划，表情像看疯子：“你觉得名门正派会信？”
“当然不会。”我卷起宣纸，“所以我要亲自去青峰镇。”
白芷的银针又抵在了我脖子上：“你找死？”
“这叫危机公关。”我推开她的针，“对了，解药呢？”
她扔给我一颗药丸：“暂时压制毒性，真正的解药等我安全了再给你。”
正午时分，青峰镇最大的客栈里，三派掌门正在开会。
我单枪匹马走进去的瞬间，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青城派掌门林清羽第一个拔剑：“血手魔君！你好大的胆子！”
二十多把剑同时出鞘，我后背瞬间湿透，但面上稳如老狗：“诸位，我是来谈合作的。”
“魔头休想耍花样！”峨眉派静仪师太厉声喝道。
我慢悠悠展开我的“PPT”：“首先，贵派大弟子陆明是我帮安插的卧底。”
林清羽脸色大变：“胡言乱语！”
“他每月十五都会去城南的醉仙楼，接头人是账房老周。”我翻开第二页，“其次，贵派失传的《太虚神掌》前三式，恰好在鄙帮武库中。”
崆峒派掌门铁山猛地站起来：“你怎会知道……”
我微笑着递过一张泛黄的纸：“物归原主。”
整个客栈炸开了锅。
就在争论最激烈时，二楼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顾北辰，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抬头，看到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缓步下楼。他约莫三十出头，面容俊朗，但眼神冷得像冰——
剑圣萧别离。
原著里杀我的人。
我的腿有点抖，但戏还得演下去：“萧大侠，久仰。顾某今日前来，只为化解干戈。”
萧别离走到我面前三尺处站定——这个距离，他拔剑只要0.1秒。
“血手帮作恶多端，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去的？”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让全场哗然的举动——
解下佩剑放在桌上。
“此为诚意。”我说，“若三年内血手帮仍有恶行，萧大侠随时可取顾某性命。”
萧别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说：“你变了。”
“人总会变的。”我苦笑，“尤其是梦见自己身首异处之后。”
沉默。
漫长的沉默后，萧别离转身对三派掌门说：“给他三年。”
回总坛的路上，我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白芷在山门处等我：“成功了？”
“暂时吧。”我揉着太阳穴，“萧别离答应停战，但其他门派还在观望。”
她递给我一颗药丸：“真解药。”
我吞下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帮我？”
白芷灰蒙蒙的眼睛“看”向远方：“因为你说要释放所有囚犯。”她顿了顿，“而且……我想看看，一个魔头能变成什么样。”
远处传来钟声，夕阳把山峦染成血色。
我突然意识到，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赵无殇站在台阶尽头，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帮主，您终于回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白芷，又落在我身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