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挽想起李嫂说他怕冷的事情,还有上次他到雪地里将摔倒的她抱起来,李嫂跑出来一脸担心。
“他们都知道,你故意瞒着我。”
连岑挽自己都没发现,说话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尾音微扬,有些娇嗔的意味。
沈清辞怕她生气,也没注意她的态度比起从前有些许的不一样了。
“我怕你会嫌弃。”
岑挽有些生气,“那是你自己臆测的,我没有。”
闻言,沈清辞眼眶瞬间温热起来,她说她没有。
没有嫌弃他。
他笑着,“对,挽挽说得对,都是我不好,挽挽才不会嫌弃我。”
热泪在眼眶里氤氲,“我好开心。”
他瞒了那么久,就像是一颗石头在心里越压越重,怕被她发现,小心翼翼藏着,痛到极致的时候也只能咬牙忍着。
“挽挽,给个机会,好不好?”
不知怎么,他觉得这两天的挽挽像是换了个人,变得特别特别好。
昨天竟然还给他过了生日。
他该知足的,可总是怕。
现在她接手公司慢慢上了正轨,参加比赛首播也收获了大批粉丝,一开始因为颜值出圈,后面因为才华。
一个没有画画背景的人却连续三次都进入了前三,而且观众投票第二、第三次都是第一名。
沈清辞很开心,开心她的事业能稳步上升,同时也害怕,害怕很快,她就再也不需要他了。
岑挽有些懵,“什么?”
他一双深眸定定地望着她,“我想和你一辈子。”
岑挽眨了眨眼,大清早的,他突然说些什么?
一辈子?
她其实没有想过。
一个月前家里突然出事,她不得己从国外回来,接起烂摊子。
而沈清辞是出现的一棵救命稻草,她抓住了,仅此而己。
“我们真的过日子,可以吗?”沈清辞又问她。
岑挽垂下眼睫,他们其实是领了证的,但是没有拟定任何的协议,就默认是利益和报复。
现在沈清辞突然跟她说,想过一辈子。
她有些懵,“是你自己说的,报复而己。”
沈清辞:“哪里报复过你?嗯?”
岑挽眼眸转了转,有些小声,“每天晚上……”
“哪次不是先让你爽了?”
岑挽:“……”
“挽挽,什么报复是公司还给你,一个月还给五百万,新款衣服首饰包包不间断供应的,嗯?”
岑挽:“……”
他说得太有道理,她无法反驳。
两人之间很少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谈话,沈清辞眼眶里的泪无法控制。
“挽挽,我也想藏住对你的爱,我怕,我怕你知道后,会更加讨厌我,就像六年前,你看到我的手机,知道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就认识你了,就喜欢你了。”
“那个时候,你说觉得很恶心。”
他哭得眼尾都泛红,“也是你告诉我的,太容易得到的,不被珍惜,所以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极端的爱意让你讨厌,害怕我的爱意太快展露,你会觉得没意思。”
他一句句说着,让岑挽想到六年前看到过的那个手机,他确实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早己觊觎上了她。
那个时候,她被他囚禁,被他疯狂极端的爱意吓到,在看到他手机里更为极端和可怕的蓄谋己久,心底除了害怕、讨厌、恶心真的没有其他的感觉。
现在听到他说这些,她心底竟有些动容。
看到他眼眶里的泪,她胸腔的位置闷闷的,像是有什么堵住了般。
“那现在呢?现在告诉我,不怕我觉得没意思了?”
沈清辞:“怕。”
“可挽挽,我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了,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留住你的了。”
他垂下头,细长眼睫将眸中所有情绪掩藏。
“我认栽。”
“我己经爱了你十几年,我以为我能藏住的,明明在海大你注意到我之前,我就己经默默藏了很久,可得到过,再想将汹涌的爱意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真的很难。”
“挽挽,我做不到。”
他眼眸里的深情和爱意快要将岑挽淹没,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要拉她进其中溺毙。
“挽挽,试着和我在一起,谈真的好不好?”
六年前,因为一个赌约,他被她注意。
沈清辞知道,那个时候的她,从未有过真心。
如今,他想要奢求她可以给予他一点点、就一点点真心。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都给你,W集团给你,我也给你,好不好?”
“还是你觉得我没死,没出六年前的气,罚我也可以。”
“我一会就去买条鞭子回来,你想怎么打我出气都可以,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只要你别离开我,别找其他男人,好吗?”
“如果觉得不解气,你说,怎么样都可以。”
岑挽眼睫轻颤着,被他的话给击到。
买条鞭子回来抽他??
他到底在说什么?
六年前在别墅里,她让保镖狠狠打了他一顿,她就跟他说过,两清了。
她其实早就出气了。
岑挽以为他是真的报复,毕竟六年前一开始,其实是她招惹的他,是她因为和别人的赌约就轻易玩弄了他的感情,然后又对他始乱终弃。
只是碰巧的是,她招惹的是居然是一颗早己非她不可的心。
偏偏招惹到了暗恋了她好几年的沈清辞。
他被她的玩弄气疯了,囚禁了她。
那个时候年纪还小,都有不对的地方。
六年之后,她跌落泥潭,而他身份显贵。
两人地位相反,岑挽以为他只是因为六年前被抛弃、被甩,不甘心罢了,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做,想证明只要他想,她就只能是他的。
却没成想,他说还爱她,没有报复,只有爱意。
这些天她很努力拼搏事业,也是怕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就像她一首依赖的无所不能的岑雾,不也倒下了吗?
她从来不觉得一个人能爱另外一个人几年,也从来不相信真的有永恒不求回报的爱。
可沈清辞却好像真的是那个傻子,他告诉她,真的有人能记另一个人很久,深深爱着,不求回报甚至可以给予他所拥有一切的爱。
他竟然要把W集团都给自己。
她所认为的那些观点,那些原生家庭带来的观念,那些被岑雾灌溉早己深入骨髓的想法,被他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