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界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实力永远是安身立命的底气,是震慑一切宵小的最强依仗。
青石板铺就的凌霄城主街上,吴家新挂起的玄铁匾额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茶楼里说书人醒木一拍,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半月前吴家老祖在落霞谷弹指震退魔门七煞的场景。
角落里几个戴斗笠的汉子闻言握紧了茶碗,袖口隐约露出森白骨刺纹身。
药王斋掌柜擦着冷汗将三匣百年玉髓膏装上马车,车辕上吴家外务执事的青鳞马不耐烦地打着响鼻。
这条首通城西坊市的商路,上月还被魔门操控的黑虎帮抽着三成利,如今挂着吴家云纹旗的车队却再无人敢拦。
街尾棺材铺里,独眼老板默默将写着“阴傀宗特供“的纸扎丢进火盆,腾起的青烟中传出几声似有似无的鸦鸣。
“七叔公,这是今日在码头截获的货。“吴家年轻一辈的翘楚吴清月捧着檀木盒跨进议事厅。
盒中阴土还粘着几根暗红根须,“表面是运往南疆的止血草,底下藏了三十株噬魂藤幼苗。“
端坐紫檀椅上的吴家七长老吴瑞江接过木盒,指尖青光流转间,噬魂藤竟化作灰白粉末。
“血煞门倒是会钻空子。“老人冷笑一声,腰间悬着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
“让巡防队把城南货仓的阴槐木全劈了当柴烧,记得当众烧给往来商贾看。“
火光映红了半条朱雀巷,阴槐木燃烧产生的青紫色烟雾在夜空中凝结成狰狞鬼面。
围观人群中,几个兜售养魂玉的游商脸色骤变,袖中传讯符无声自燃。
负责押运的吴浪故意高声笑道:“这阴木烧起来倒是暖和,明日给守夜的弟兄们都送几捆去。
烧毁的阴槐木灰堆里,几点幽绿磷火突然暴涨。
吴浪捻起张避尘符正要探查,碎灰中猛地窜出血线虫虫群。
吴浪狞笑:“老子等你们很久了!“
双掌拍地,预埋的三十六道雷火符连环炸响,赤阳朱砂被气浪掀上半空,将血线虫群烧成漫天流火。
三个操控虫群的蛊师正要撤退,却被地面涌出的藤蔓缠住——正是吴清月前日故意放任生长的腐尸苔。
她轻点玉葫芦,吸尽蛊师本命毒血:“血煞门的手,伸得太长了。“
霜降前夜,城东慈幼局突然收到匿名捐赠的百盏祈福灯笼。
这些绘着婴戏图的纸灯被分发给孩童。
值夜嬷嬷提着灯笼巡视时,突然听见孩童寝舍传来嬉笑。
推门却见三岁幼童浮在半空,指尖牵引着血色丝线,在窗棂上织出诡异符文。
嬷嬷怀中护身符炸裂,惊动巡夜的吴家修士。
待众人赶到时,孩童己昏睡不醒,窗上符文竟是用口水混合梦涎所绘。
吴静姝将染血的灯笼纸浸入无根水,纸面浮现万魂窟独有“九子鬼母“图腾。
“好个借童真之气养邪祟的毒计!”
她取来前日吴清月收缴的噬魂藤灰烬撒在灯骨上,藤灰自动聚成箭头指向城南旧巷。
“竟是混入了噬魂藤花粉...“她冷笑捏碎传讯玉简,檐下药杵突然敲响七长两短的警讯。
吴静姝伪装成货郎蹲守三日,发现每夜丑时有纸人往水井倾倒灰烬。
她故意打翻货担,滚落的朱砂铜钱组成困龙阵。
七个纸人突然暴起,却被井中窜出的赤链蛇缠住——正是吴静姝提前投放的寻踪蛊。
蛇瞳映出操纵者倒影,竟是慈幼局掌勺的哑仆。
当吴家修士围住哑仆时,此人突然撕开面皮,露出吴墨轩狰狞面目,失踪二十年的前执事吴墨轩——当年假死投靠了阴傀宗。
话未说完,他袖中飞出九盏骷髅灯,每盏灯芯都囚着孩童生魂。
吴静姝祭出药王鼎,鼎中三清丹气化作锁链捆住生魂。
吴静姝趁机掷出浸透阴槐灰的符箭,精准射穿灯座上的噬魂藤纹。
被擒的吴墨轩突然七窍涌出黑蛾,肉身迅速干瘪。
城南土地庙突现灵泉,卖茶老翁舀起泉水时,水面突然浮现吴家禁地“天剑峰“虚影,峰顶还插着传说中的渡劫仙剑。
消息半日传遍全城,连闭关的散修都破关而出。
吴浪混在人群中,发现每个触碰泉水者,鞋底都沾上极淡的蜃血鳞粉。
七长老吴瑞江带人掘开泉眼,挖出三枚刻着“癸亥“印记的蜃珠。
他用青铜镇魂铃轻叩珠面,铃音竟在虚空勾画出葬魂渊地形图。
“好个移花接木!“当即令阵法师改动地脉走向,将泉水与剑冢寒潭连通,寒潭剑气顺着水脉反冲蜃珠。
当吴家修士闯入蜃妖老巢时,整片沼泽突然化作凌霄城镜像。
假吴瑞江持剑劈来,真吴瑞江却冷笑挥刀斩向左侧空处——那里飘着丝前日收缴的噬魂藤气味。
刀锋过处幻象崩裂,露出正在产卵的蜃妖本体,卵壳上全是被标记修士的面容。
蜃妖吐出七彩迷雾,众人眼前浮现心底最恐惧的景象。
吴静姝突然捏碎幻梦珠,珠中释放出鬼面灯笼案收缴的童真笑声。
纯粹的笑声竟使迷雾溃散,吴清月趁机撒出腐尸苔孢子,孢子附着蜃妖软体疯狂生长,将其定在原地。
顺着蜃妖记忆找到血河老祖祭坛时,留守的魔修正用修士精血绘制阵图。
吴瑞江将计就计,把三颗炼化的蜃珠投入血池。
当血河虚影即将成型时,蜃珠突然爆开幻象,反将十二魔修的神魂扯入虚幻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