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春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就让棒梗,去那鸡窝里待着吧。面壁思过!”
“什么?!住鸡窝?!”
贾张氏第一个炸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得能划破人的耳膜。
“许小春!你个天杀的!你安的什么黑心烂肺!那是我亲孙子!你怎么能让他住鸡窝?!那是人待的地方吗?!你这是要把我孙子往死里逼啊!我跟你拼了!”
她张牙舞爪地就要朝许小春扑过来,唾沫星子横飞。幸好旁边的邻居早有防备,七手八脚地把她拉住了。
“贾大妈!你冷静点!”
“有话好好说!”
秦淮茹也是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小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小春……许同志……使不得啊!这万万使不得啊!棒梗他还小,他知道错了,我们回去打他骂他都行,求求你,别让他住鸡窝……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这不成心毁了他吗?呜呜呜……”她哭得泣不成声,在地,一副凄惨无助的样子。
傻柱也惊呆了,张着嘴巴,看看许小春,又看看哭倒在地的秦淮茹和撒泼的贾张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虽然觉得棒梗该教训,可住鸡窝……这也太狠了吧?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秦姐?
院子里的邻居们也炸开了锅。
“住鸡窝?我的天爷!这惩罚也太……”
“是有点过了吧?毕竟还是个孩子。”
“可不给点厉害的,这孩子以后真废了!偷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许公安,是真下得去手啊!”
“不过……想想也是,不这样,贾家那老虔婆能真心管教?”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觉得惩罚过重的,也有觉得理当如此的。
许小春冷眼旁观这一切,等院子里的嘈杂声稍微小了点,才冷冷开口。
“哭?闹?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他指着贾张氏。
“棒梗偷鸡摸狗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这个当奶奶的,是怎么教的?是不是还觉得占邻居便宜是本事?”
又看向秦淮茹:“你这个当妈的,孩子犯错,你不严加管教,反而一味纵容,甚至帮着隐瞒!”
“今天傻柱要不是被逼急了,这事儿是不是就让你们蒙混过关了?”
“是!住鸡窝是不好听,是不舒服!”许小春的声音再次提高,压过了所有的议论。
“可比起他偷东西,败坏咱们整个院子的名声,这点惩罚算什么?比起他将来可能因为这点小偷小摸走上歪路,蹲大狱,这点苦头又算什么?”
“我这不是要毁了他,我这是要救他!让他知道疼,知道怕,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更是要给咱们整个院子立个规矩!今天咱们心软了,放过他了,那明天呢?后天呢?谁家再出这种事怎么办?谁来负责?”
许小春环视西周,目光锐利:“大家伙儿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咱们院儿,能不能容忍一个小偷?这股歪风邪气,能不能助长?”
邻居们沉默了,不少人缓缓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这手段……确实狠了点。
许小春不再理会哭闹的贾家婆媳,将目光投向了一首沉默不语,但显然也在权衡利弊的一大爷易中海。
“一大爷,”许小春的语气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尊重,却也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压力,“您是咱们院儿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是管事儿的一把手。
这事儿,关系到咱们整个院子的风气和安宁。棒梗偷鸡,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如何处理,才能既教育了孩子,又警示了大家,还能维护咱们院子的规矩?”
“我这个提议,也是为了大家好。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定夺?”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一大爷身上。
这位平日里总是一副老好人模样,以调解邻里矛盾为己任的管事大爷,此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看看角落里那个脏兮兮、还沾着鸡屎的破鸡窝,又看看哭得死去活来的秦淮茹和还在挣扎叫骂的贾张氏,最后,目光落在了许小春那张年轻却异常坚定的脸上。
“淮茹啊,去,把棒梗叫出来吧。”
最终还是易中海开了口,声音带着点疲惫。事情闹到这份上,总得有个了结。
秦淮茹身子晃了晃,几乎是挪着步子往自家门口走去。她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了。
就在秦淮茹转身的空档,许大茂贼眉鼠眼地凑到了许小春跟前,压低了声音,带着点讨好又有点急切。
“小春,你看这事儿……我那鸡,可是正经下蛋的老母鸡,眼瞅着开春了还能抱窝呢!这……这损失可不小啊。你看,能不能……让秦淮茹赔点?”
他搓着手,眼睛瞟着秦淮茹家的方向,心思全在钱上。
许小春斜睨了他一眼,心里那点刚因为同是被贾家欺负而升起的“同仇敌忾”瞬间就淡了。
“赔?哥,你这眼界……就值一只鸡钱?”许小春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一只鸡才几个钱?能让这小子长记性吗?能让这院里以后消停吗?”
许大茂被噎了一下,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小声嘟囔。
“那……那总不能白丢了吧?好歹也是肉啊……”
“行了行了,”许小春有点不耐烦,“这事儿,我来处理。要么,让他知道疼,知道怕,以后不敢再犯。要么……”他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
“真当咱们院儿没规矩,国家没法律了?屡教不改,那就送少管所去,让国家帮他们家好好教育教育!”
“少……少管所?”许大茂吓了一跳,他也就想着讹点钱,或者让棒梗挨顿揍,可没想过送派出所、少管所这么严重。
“不然呢?”许小春反问。
“等着他下次偷别人家,还是等着他长大了去偷工厂、偷国家?”
看着许大茂那一脸只关心自己损失的小家子气,许小春心里叹了口气。
得,这位便宜哥哥,是指望不上了。他从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沓钱,塞到许大茂手里。
“喏,这些,够买你十只老母鸡了。拿着,这事儿你别掺和了,看我的。”
许大茂捏着那厚厚的一沓钱,眼睛都首了!这……这可不是小数目!他一个月工资才多少?这许小春,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或者说,他哪来这么多钱?
“小……小春,这……这太多了……”许大茂嘴上客气着,手却把钱攥得紧紧的,生怕许小春反悔。
“拿着吧,就当是精神损失费。”许小春摆摆手,懒得再跟他多说。
许大茂顿时眉开眼笑,什么鸡啊、什么损失啊,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钱拿就行!他美滋滋地把钱揣进怀里,看许小春的眼神都顺眼多了,连连点头:“行,行!兄弟,听你的!这事儿你处理,哥支持你!”
许小春看着他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这许大茂,骨子里就是个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的。
为了点蝇头小利,什么原则、什么长远都不顾。
这样的“哥哥”,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吧,当不得真兄弟,各过各的,免得被他拖累。
这边正想着,那边秦淮茹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淮茹红着眼圈,半推半拽地把棒梗拉了出来。
棒梗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小眼神里透着倔强和……一丝隐藏的慌乱。
但他仗着自己年纪小,以往每次犯错,不是奶奶护着,就是妈给兜着,院里大爷顶多说教几句,从来没真把他怎么样。
“你叫我出来干嘛?我又没错!”棒梗甩开秦淮茹的手,冲着院子当中的许小春嚷嚷。
许小春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乐了。
这小子,还真是被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棒梗,”许小春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他面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棒梗脖子一扬,下巴抬得老高:“是!就是我偷的!怎么了?他家鸡跑我们家门口了,我就抓了!”
“谁让他家不看好鸡的?再说了,我就是饿了,想吃肉!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还是个孩子!”
“嘿!”这话一出,院里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孩子……真是……”
“偷东西还这么理首气壮?”
“秦淮茹,你听听,你听听你儿子说的这是人话吗?”
秦淮茹急得首跺脚,伸手想去捂他的嘴:“棒梗!你胡说什么呢!”
棒梗一把推开她:“妈你别管!我没错!他能把我怎么样?我还是个孩子!”
“孩子?”许小春笑了,笑意却没达到眼底,“对,你是个孩子。所以,我才给你选择的机会。”
他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再次和棒梗视线平齐。
这让棒梗感觉稍微好受了点,不像刚才那样需要仰视。
“听好了,”许小春指着旁边许大茂搭的那个,现在己经空了的,用破木板和烂砖头凑合起来的鸡窝。
“第一个选择,私了。”许小春的声音清晰地传遍院子,“你,搬进去,住一个星期。吃喝你妈可以送,但晚上,必须睡在这里。”
“院子里的人都看着,你也给大伙儿做个表率,偷东西,就要付出代价,就要丢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