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个,傻柱立马来了精神,放下筷子,挺了挺胸脯:“嗨!你哥我出马,那还有跑?三大爷说了,冉老师那边儿对他印象不错,约好了,过两天找机会见个面!”
“冉老师…就是那个小学教书的?”
许小春插了句嘴。他对院里的事儿也知道个大概。
“对!就是冉秋叶!”傻柱得意洋洋地说。
“文化人!长得也带劲儿!你等着瞧好吧,就凭你哥这条件,这手艺,拿下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啊,让你嫂子也给你露一手!”
许小春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心想,柱子哥啊,你这自信心是真足!
冉秋叶那样的,能看上你这傻乎乎的厨子?就凭你这长相,这脾气,还有这西合院里鸡毛蒜皮的名声?人家冉老师可是正经的知识分子,眼光高着呢!
他这边心里疯狂吐槽,那边傻柱还在得意洋洋地描绘着美好未来:“到时候啊,让你嫂子也给你露一手!保管比我这手艺还好!”
“噗——”
许小春这回是真没憋住,一口米饭混合着唾沫星子,不偏不倚,正好喷了傻柱一脸。
这一下,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何雨水惊得张大了嘴,筷子都差点掉了。
傻柱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饭粒还挂在他黝黑的脸颊上,显得格外滑稽。
他愣了两秒,然后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嘿!许小春!你小子几个意思?!”
“哎哟喂,对不住,对不住!”许小春赶紧放下碗筷,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给傻柱擦擦,一边憋着笑一边道歉。
“我这…我这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哈…”
他这道歉还不如不道,那控制不住的笑声更是火上浇油。
“你还笑!”傻柱“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许小春的鼻子。
“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你哥我?觉得我配不上冉老师?”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许小春连忙摆手,努力让自己表情严肃点儿。
“柱子哥,你想多了。我就是…就是听你说让你未来嫂子给我露一手,我这一激动…呛着了,对,呛着了!”
这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何雨水赶紧打圆场:“哥,小春哥不是故意的,你快坐下吃饭吧,菜都要凉了。”她说着,递给傻柱一块干净的抹布。
傻柱接过抹布,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但气儿还没顺呢。他一屁股坐下,筷子往桌上一拍。
“许小春,我跟你说,别以为你小子读了几天书,就瞧不起人!冉老师怎么了?文化人怎么了?文化人也得吃饭吧?你哥我这手艺,到哪儿都吃得开!”
“是是是,柱子哥说得对。”许小春顺着毛捋。
“你的手艺,那在轧钢厂都是一绝,谁不佩服?”
“哼!”傻柱鼻孔朝天,“那你刚才笑什么?别跟我说什么呛着了,当我傻啊?”
许小春眼珠子一转,觉得这倒是个机会,正好可以把话题往他想要的方向引。
他叹了口气,装作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柱子哥,我笑啊…是笑你太实诚了。”
“实诚?”傻柱一愣,“实诚怎么了?实诚不好吗?”
“好是好,但得分对谁。”许小春压低了声音。
“就说这冉老师的事儿吧,你真以为三大爷那么好心,白白帮你牵线搭桥啊?”
这话一出,傻柱和何雨水都愣住了。
“小春,你这话什么意思?”何雨水忍不住问道。
“三大爷不是都跟我哥说了,冉老师那边印象不错吗?”
“印象不错?”许小春嗤笑一声。
“雨水,你太天真了。三大爷那是什么人?精得跟猴儿似的,无利不起早。他能平白无故帮柱子哥这么大的忙?”
傻柱也皱起了眉头:“小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快跟哥说说!”
许小春看了看左右,凑近了些,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柱子哥,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我也是偶然听见的。三大爷收了你的礼,那叫一个痛快,可转过身去,跟院里其他人怎么说你,你知道吗?”
“他怎么说我了?”傻柱的声音有点儿发紧。
许小春模仿着三大爷那种略带尖酸的腔调。
“‘就傻柱那样的,还想娶冉老师?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啊,‘也就是看在那点儿东西的份上,我才应付他一下,成不成,可不关我的事儿!’”
“什么?!”傻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筷“哐当”作响,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娘的阎老西!他真敢这么说?!”
何雨水也气得小脸通红:“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啊!收了东西还背后骂人!”
看着这兄妹俩义愤填膺的样子,许小春心里暗笑,脸上却是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
“可不是嘛!我当时听了都来气!柱子哥你对他那么客气,又是烟又是酒的,他倒好,转头就把你当傻子耍,还拿话挤兑你!这叫什么事儿啊!”
“阎老西!我跟你没完!”傻柱气得呼哧呼哧首喘粗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怪不得他说什么约好了见面,一首没个准信儿,敢情是在这儿等着我呢!耍我玩儿呢?!我饶不了他!”
“哥,你消消气…”何雨水虽然也生气,但还是有点儿担心。
“消气?我怎么消气!”傻柱指着门口的方向。
“这老梆子,平时算计我们家还不够,现在还敢这么羞辱我!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
“哎,柱子哥,你先别冲动!”许小春赶紧拉住他。
“现在去找他,他能承认吗?再说了,你拿什么证据?空口白牙的,他倒打一耙怎么办?”
傻柱被许小春这么一说,也稍微冷静了点儿,但怒火依旧在胸中燃烧。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许小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对付三大爷这种人,得用脑子。明着来不行,咱们就来暗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总有机会让他吃个大亏,把这口气给出了!”
傻柱听着许小春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具体怎么做,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
他狠狠地扒拉了两口饭,像是要把怒气都吞进肚子里。
“行!小春,这事儿哥听你的!等我想想,怎么着也得让阎老西那老家伙栽个大跟头!”
何雨水看着自家哥哥气成这样,又看看一脸“真诚”的许小春,心里对三大爷也充满了厌恶。
许小春见目的达到,心里舒坦多了。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行了柱子哥,你也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这事儿啊,咱们从长计议。”
“饭吃完了,雨水,谢了啊,做得真好吃。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歇着。”
说完,他站起身,溜达着走出了何家的门。
留下傻柱还在那儿运气,何雨水在一旁担忧地看着。
与此同时,后院儿,三大爷阎埠贵家。
晚饭刚过,阎埠贵正坐在他那张旧书桌后面,戴着老花镜,拿着份旧报纸看着。
他家地方不大,三个儿子阎解成、阎解放、阎解旷都挤在屋里。
“爸!”老大阎解成先开口了。
“明儿我得去趟厂里,找领导汇报点儿事儿,挺急的,自行车得我用。”
“爸!”老二阎解放不甘示弱。
“我跟同学约好了,去新华书店买几本复习资料,走路去太远了,骑车方便!”
“爸!”老三阎解旷也赶紧抢话。
“我跟隔壁院儿的换点儿东西,得跑趟鸽子市,没车不行啊!”
三个儿子,都盯着家里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个大件儿,谁家有辆自行车,那都是值得炫耀的事儿。
阎家就这么一辆,自然成了香饽饽。
阎埠贵慢悠悠地放下报纸,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在三个儿子脸上一一扫过,慢条斯理地说。
“嗯…听着啊,解成去厂里汇报工作,这是正事儿;解放去书店买资料,关系到学习,也很重要;解旷去换东西…嗯,这个也算改善生活吧。”
他顿了顿,看着三个儿子都露出期待的眼神,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的事儿啊,都挺要紧。不过呢…”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吊足了胃口。
“不过什么呀爸?您快说啊!”阎解成有点儿着急。
阎埠贵这才慢悠悠地宣布:“不过,我也有事儿。这天儿越来越冷了,我估摸着啊,什刹海那冰面儿差不多该冻结实了。”
“我打算明儿一早,去砸个冰窟窿,钓几条鱼回来,给咱们家改善改善伙食。钓鱼这事儿,得赶早,还得带不少东西,没自行车可不行。所以啊,这自行车,明儿我用了。”
这话一出,三个儿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爸!您怎么又这样啊!”阎解放第一个抱怨起来。
“我们这都是正经事儿,您钓鱼什么时候不能去啊?”
“就是啊爸!”阎解旷也嘟囔着,“改善伙食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阎解成更是无奈:“爸,我这真是急事儿,跟领导约好了的。”
阎埠贵眼睛一瞪:“怎么着?你们是觉得我的事儿就不重要了?我钓鱼怎么了?给谁钓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再说了,这自行车是我的,我说了算!都别争了,明儿我用!”
说完,他拿起报纸,继续看,一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也别想改变”的架势。
三个儿子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不满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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