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扣下扳机时，轮胎炸成一团黑烟。火光腾起的瞬间，他拉着林晚往旁边滚去。密封罐撞碎在水泥地上，液体飞溅，烧穿了地砖，留下一个个冒着焦气的洞。
林晚后退几步，脚绊到一根钢筋，差点摔倒。她低头看了眼胸口——蓝光芯片己经熄灭，指尖还在抖。
“别看。”陈默拽住她的手腕，“走。”
李哥从另一侧冲过来，喘得像破风箱：“不能停！他们肯定还有别的点！”
远处浓烟翻涌，空气里混着一股烧橡胶的味道。
林晚咬牙，眼神慢慢收拢：“A计划和B……他们一定有优先执行的路径。”
“那就先打掉最优先的那个。”陈默甩掉外套，露出腰间的匕首和几个弹夹，“你还能撑多久？”
她低头看表，指针颤得厉害：“不到十二小时。如果病毒进入供水系统……整座城市的人会像被催眠一样，慢慢失去判断力。”
“比死还惨？”李哥皱眉。
“所以得赶在前面。”陈默扫了一圈西周，“这附近有没有通水厂的地下口子？”
林晚调出地图，滑动几下：“有，但早封死了，没人维护。”
“正好。”他冷笑一声，“越没人去的地方，敌人越容易放松。”
三个人顺着废弃铁轨往北走，谁都没说话。风吹过铁轨，发出低沉的嗡鸣。
穿过一段塌陷的隧道，林晚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李哥问。
她盯着手机屏幕，脸色变了：“刚才那条信息……是假的。”
“哪条？”陈默回头。
“关于‘所有监控恢复’的推送。”她声音有些哑，“我重新扫描了一遍，信号不是总部发的。”
“你是说……”李哥眉头皱得更深，“有人在骗我们？”
“不止。”林晚抬起头，“他在让我们以为自己暴露了，制造混乱。”
陈默沉默了几秒，低声说：“看来我们踩到他们的底线了。”
“问题是……”李哥抓了抓头发，“他们到底是谁？背后是人还是组织？”
“不管是谁。”陈默握紧枪柄，“今晚，必须阻止。”
主水厂外，一片荒废的工业区横在眼前。锈蚀的铁门歪斜地挂着，警示牌写着“高压电，严禁入内”。
“这里早就报废了。”林晚轻声说，“但他们很可能改装成了临时投放站。”
“进去。”陈默一脚踹开铁门，金属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厂区内部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小心脚下。”李哥打开手电，“这地方像个迷宫。”
他们沿着管道往前走，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突然，林晚按住陈默的手臂：“等等。”
“什么？”
“听。”
头顶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声，像是设备正在启动。
“他们在上面。”林晚抬头，“而且己经开始准备了。”
陈默眯眼拔出匕首：“分头行动，我和她上去，你切断电源。”
“明白。”李哥点头，钻进一条狭窄的通风口。
两人顺着楼梯往上爬，空气越来越闷，像是能闻到金属烧焦的味道。
顶层是个控制室，中央摆着一台老旧净水装置，旁边连着几个密封罐，正是他们刚看到的那种样本箱。
“操。”林晚低声骂了一句，“他们真打算用水源传播。”
“快！”陈默抽出一根导线，“帮我拆这个。”
林晚熟练地拧开螺丝，翻出线路图。
“这是自毁程序的接口。”她指着一个红色按钮，“激活它就能销毁病毒。”
“问题是……”陈默皱眉，“会不会连带炸了整个水厂？”
“比起扩散，这是唯一的选择。”
正要动手，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默猛地回头，男人站在门口，西装笔挺，墨镜反射着冷光。
“你们动作太快了。”他缓缓走近，“快得让我都来不及布置陷阱。”
“少废话。”陈默举起枪，“这次不会再让你跑了。”
男人笑了：“你以为赢了吗？”
“我们己经找到病毒，马上就要销毁。”林晚冷冷地说。
“可你们忽略了一件事。”男人轻轻拍了下手，“这座水厂……其实早就联网了。”
“什么意思？”陈默瞳孔一缩。
“意思是。”男人嘴角扬起，“哪怕你们现在摧毁这里的所有设备，病毒也己经传输到了其他节点。”
“传输？”林晚愣住，“你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男人指向天花板，“这里的旧系统，十年前就接入了全市的智能水务网络。你们以为这里是终点？不，它只是起点。”
“不可能！”林晚迅速检查终端界面，“系统应该早就断网了才对！”
“是吗？”男人按下腕表按钮，屏幕上跳出倒计时：
【04:59:58】
“他们在别的地方同步启动了。”陈默脸色沉了下来。
“没错。”男人摊开双手，“游戏才刚开始。”
红光一闪，警报骤然响起。
“靠！”林晚大喊，“他们远程激活了自动投放程序！”
“不能让他们得逞！”陈默冲向控制台，一把扯断电缆。
男人没动，静静地看着他们挣扎。
“你们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他轻声说，“其实……你们只是加速了它的改变。”
“你到底想要什么？”林晚怒吼。
男人微笑：“我只是想知道，当秩序崩塌时，人类会选择服从，还是反抗。”
他转身走向门口，步伐稳健。
“等等！”陈默追上去，枪口首指他的背影，“你到底是谁？”
男人停下脚步，头也不回。
“我是见证者。”他说，“也是审判者。”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他推门而出。
这时，林晚忽然发现，控制台旁的小显示屏亮了起来。
画面中，是一座陌生的城市。
街道上，人群缓缓聚集，表情呆滞，眼神空洞。
然后，画面一闪，出现一行字：
【新秩序即将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