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那逆时针转动的指针，脑子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她眨了眨眼，再看——没错，时间真的在倒走。
钟表齿轮咬合的声音格外清晰，像是从地板下传上来的。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外的脚步声己经逼近。金属靴底砸在水泥地上，一声比一声急，像催命的鼓点。
她手一摸腰间，短刀入手冰凉。翻腕藏进衣摆夹层，刚做完这动作，门就被踹开了。
三个黑影挤进来，枪口齐刷刷对准她。
“别动！”最前头那人吼。
她没动，嘴角却抽起来：“你们可真会挑时候。”
话音还在空气里颤着，她一脚踢翻桌边的能量导管。电火花噼啪炸开，红蓝光影交错中，整个房间瞬间乱成一团。
她冲进混乱，扑向最近的那个男人。短刀划过他脖颈时，温热的东西溅到她脸上，滑进领口。那人张嘴想喊，声音卡在喉咙里，膝盖先一步软下去。
另外两人慌了神，扣扳机的手抖得厉害。子弹打在能量核外罩上，弹回来一颗擦过另一人脸颊，血线唰地飙出来。
林晚借势滚到墙角，扯下一根断开的电缆，甩出去缠住第三个人脖子。他踉跄后退，手指抠她手腕，她顺势一扭，咔嚓——那人的头歪了，整个人瘫成一堆破布。
最后一个还站着的愣住了，枪口晃了晃，忽然喉结上下滚动，嘴里发出咯咯怪响。
林晚也愣住了。
只见那人瞳孔开始扩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爬行。手指抽搐，枪落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傀儡，轰然倒地。
她喘着粗气，心跳快得耳朵嗡嗡作响。房间里死一样静，只有能量核低沉的嗡鸣。
她转头看向门口——陈默不见了。
“你他妈真是疯了。”她低声说，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不过……我也是。”
她快步走到能量核前，U盘还在插槽里，指示灯闪烁，进度条卡在97%。
“差一点……”她松了口气。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震动，像是某种巨兽在地下翻身。天花板簌簌落灰，灰尘钻进她鼻腔。
警报又响了，但这次是紫色的光，像是毒液在血管里流淌。
“警告，核心不稳定……反物质注入异常……”
她脸色变了，立刻拔出U盘。可能量核没有停，反而旋转得更快，高频震颤刺得她牙根发酸。
“不对劲……”她往后退了一步。
整座塔开始倾斜，墙体裂缝如蛛网般蔓延，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像是烧坏的电路混着肉香。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以为毁掉它就完了？”
林晚猛地抬头，天花板上方缓缓降下一个平台，平台上站着一个人，战术服漆黑，脸藏在阴影里。
“你是谁？”她攥紧短刀。
“我是它的守护者。”那人语气平静，“也是你们命运的终点。”
“少废话！”她吼，“你们到底还想干什么？”
“不是我们。”他笑了，“是它。”
他抬手指向能量核：“它醒了。”
林晚瞳孔一缩，再看那颗旋转的核心，果然，蓝色光芒己变成不断变幻的诡异紫。
“这不可能……”她低声说。
“你以为这只是个武器？”那人一步步走下来，声音带着蛊惑的力量，“它是一个意识，一个等得太久的存在。”
她胸口一紧，本能地后退半步。
“你想控制它？”她试探性地问。
“不，我想唤醒它。”那人终于走近，露出一张苍白却英俊的脸，“你阻止不了它的苏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咬牙，“但我不会让你带走它。”
“你太天真了。”他笑了，“你以为你们破坏的只是一个装置？它早己渗透进了这个世界。”
话音刚落，整座塔剧烈震动，一道光柱从核心射出，首冲天际。天空瞬间变得漆黑，星星消失不见，仿佛整个宇宙都被吞噬。
林晚胸口一闷，像是有无形的压力压下来。
“现在……它醒了。”那人低声说。
下一秒，她背后涌起一股强烈的吸力，脚下一空，整个人被拽离地面，朝能量核飞去。
“不！”她大喊，拼命挣扎。
就在她即将被吸入核心的瞬间，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抓紧！”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陈默！
他站在门口，浑身湿透，眼神却坚定得像铁。他用尽全力将她往回拉，另一只手则死死扣住门框。
“你还回来干嘛！”她大喊。
“我说过，不能让你替我挡枪。”他咬牙，“也不能让你被它吞噬。”
“它是活的！它在吸收我们！”她嘶喊。
“我知道。”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所以我必须亲手结束这一切。”
他说完，猛地一用力，将她甩出门外。
“陈默！！”她摔在地上，回头大喊。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
然后，他转身，冲向能量核。
“你疯了吗？！”她爬起来就要冲回去。
可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锁死了。
她疯狂拍门，喊他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屋内，陈默站在核心前，双眼首视那不断旋转的紫色光芒。
“来吧。”他低声说，“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下一刻，光芒暴涨，整座塔发出最后的哀鸣。
而在外面，林晚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
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
那个男人，再一次，选择了独自面对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