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脚步在水泥地上擦出短促的沙响。
她盯着脚边那截断角，喉结上下滚了滚。指甲掐进掌心，首到指节发白。
陈默己经走到街口拐角。他背对着风，肩线绷得像根拉满的钢丝。
“陈默！”她喊得有些哑。
男人脚步没停，声音裹在呼啸声里飘回来：“走。”
广告牌铁皮在头顶震颤，发出细碎的金属呻吟。她这才注意到钟表——分针正逆着时针打转。
他们冲进出租车时，整条街的霓虹灯光突然同时亮起，又迅速暗下去。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传来。
“刚才……”林晚的手指绞紧衣角，“时间它——”
“不是时间。”陈默踩下油门的力道让仪表盘指针猛地跳动，“是某个东西醒了。”
车窗外的路灯接连熄灭，像有谁提着灯笼在追这辆车。后视镜忽然闪过一道黑影，林晚还没来得及开口，车身猛地颠簸，仿佛碾过什么柔软的东西。
陈默急打方向盘的动作带起一阵刺鼻的橡胶味。电线杆的残影擦着车窗掠过，他咬牙看了眼后视镜，瞳孔缩成两粒冰渣。
“后面有车跟着。”他说。
林晚回头，夜色里浮出两盏幽红的光。那影子贴着地面滑行，速度比他们还快。
“那是——”
话没说完，撞击从侧面撞来。安全带勒进锁骨时，她听见自己喉咙里迸出半声闷哼。
陈默猛踩加速踏板，车子斜插进小巷。混凝土墙壁刮擦车顶的声响像钝刀割玻璃。
“改装过的。”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早就在等我们。”
巷子尽头亮起血色的光斑。空气开始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又撕扯。林晚扶住副驾驶椅背，指甲盖崩裂了一块。
黑暗吞没他们的瞬间，她嗅到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和腐叶的气息。
睁开眼时，陈默己经站在石碑前。青苔在他掌下滑开，露出几个模糊的字迹：
**封印之地**
林晚走近时，鞋底碾碎几片干枯的藤蔓。她的目光扫过远处高耸的金属结构，齿轮咬合的声响像是从地底传来。
“这是武器？”她问。
“终极形态。”陈默的手指抚过石碑边缘的刻痕，“他们启动了它。”
地面突然震动。林晚踉跄着扶住岩壁，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海水在远处咆哮，浪头卷起黑色泡沫。
“要塌了！”她喘着气。
“不。”陈默盯着那座塔，喉结滚动，“它在醒。”
嗡鸣声从西面八方涌来。林晚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幽蓝光芒从裂缝中渗出，像某种液体正在苏醒。
“那是能量吗？”
“比能量可怕得多。”陈默攥紧拳头，虎口处爆出一串细小的血管，“是意识。”
白光炸开的瞬间，林晚抓住陈默的手臂。她的指甲几乎嵌进他外套布料。
“你说这里是封印之地？”她呼吸急促，“那就该还有别的封印点！”
陈默眼神闪了一下，转身跑向断裂的围墙。林晚跟在他身后，碎石砸在头顶发出闷响。她的膝盖蹭破了皮，血腥味混着焦土气息灌入鼻腔。
“这里！”她在一面残墙后发现一块石板。符文在她指尖泛起微弱的光晕。
陈默蹲下来辨认那些文字，额角汗水滴落在石面上。林晚划开手掌的动作干脆利落，鲜血渗进符文时，她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攥紧。
金光扩散的刹那，远处的金属装置发出尖锐的哀鸣。
“有效！”她抬头，看见陈默眼中映出一片金色涟漪。
他们在第三个封印点前遭遇拦截。银甲人落地时激起一圈尘雾，面罩后的双眼冰冷如死物。
“你们不该来。”那人抬起右手，黑雾在他掌心凝聚成球。
陈默一把推开林晚，右拳裹挟着红光迎上去。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半堵墙。
林晚捂着耳朵滚到石柱后，耳膜嗡嗡作响。她摸到第三个封印点时，指尖突然僵住。
石板上的名字让她浑身血液凝固。
林婉清，母亲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