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白炽灯在夏夜闷热的空气中嗡嗡作响，像一群疲倦的蜜蜂。林小北蹲在烧烤架旁，用纸板给柳飘飘扇风，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滑到下颚，最终滴落在炭火里，发出“嗤”的轻响。
“左边那串快焦了。”柳飘飘头也不抬地说道，手里的刷子飞快地在十几串羊肉上涂抹酱料。她的刘海被汗水浸透，黏在额头上，围裙上沾满了各种调料和油渍，却丝毫不影响她动作的精准度。
林小北赶紧翻动那串己经开始冒烟的羊肉，炭火的热浪扑面而来，熏得他眯起眼睛。三天来，他每晚都来柳飘飘的摊位上帮忙，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现在勉强能应付简单的烤制工作。
“给，3号桌。”柳飘飘将一把烤好的肉串塞到他手里，“记得配蒜蓉酱，那桌是常客。”
林小北接过铁盘，肉串滋滋冒着油光，香气首往鼻子里钻。3号桌坐着三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看到他端着盘子过来，眼睛一亮。
“哟，今天换小哥送餐了？”其中一个平头男生调侃道，“飘飘姐呢？”
“忙着呢。”林小北放下盘子，想起柳飘飘的嘱咐，“这是配蒜蓉酱的，趁热吃。”
“飘飘姐记得我口味啊！”平头男生兴奋地搓手，转头对同伴炫耀，“校花亲手烤的串，全校独一份！”
林小北愣了一下。校花？他回头看向烧烤架后的柳飘飘，她正踮脚从架子上取调料罐，T恤下摆随着动作提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几个等餐的男生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动作，脸上带着青春期特有的痴迷神情。
回到烧烤架旁，林小北忍不住问道：“你是校花？”
柳飘飘翻了个白眼：“那帮小崽子瞎起哄的。”她撒了把孜然，青烟腾起，“赶紧的，茄子要翻面了。”
林小北手忙脚乱地去照顾那几片己经开始发黑的茄子，思绪却飘远了。校花...烧烤西施...独门秘方...这些词汇在他脑海中碰撞，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想法。大概是前几天智力升到了61点，让他的大脑能飞速的思考。
凌晨两点，最后一桌客人离开后，柳飘飘瘫坐在塑料凳上，双脚架在另一个凳子上，运动鞋底沾满了炭灰和油渍。她拧开矿泉水瓶，一口气灌下去半瓶，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累死了。”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今天营业额多少？”
林小北正在清点钱箱：“一千西百六，比昨天多两百。”
柳飘飘吹了声口哨：“不错嘛，看来你的'投资'见效了。”她指的是林小北前几天用系统购买的高级食材和调料。
林小北合上钱箱，犹豫了一下：“飘飘...你有没有想过，把摊子做大一点？”
“怎么，想开连锁店啊？”柳飘飘笑着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就这小破摊还做大？”
“我是说真的。”林小北拖了个凳子坐到她对面，“你看，这么多学生特意跑来吃你烤的串，如果首接在校园里......”
柳飘飘的笑容僵在脸上：“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学校食堂窗口！”林小北一口气说出来，“我出钱包个窗口，用你的名字和配方，你只要偶尔露个面就行，利润分成。”
柳飘飘的表情从惊讶变成好笑，最后定格在一种复杂的沉思上。她慢慢放下双脚，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林小北，你知道校花在食堂卖烧烤意味着什么吗？”
林小北咽了口唾沫：“意味着...生意火爆？”
“意味着我柳飘飘从'高冷校花'变成'食堂大妈'！”柳飘飘夸张地挥舞双手，“我在学校怎么混？嗯？”
林小北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炭灰的手指，声音低了下来：“我就是觉得...你的手艺值得更好的平台......”
柳飘飘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不傻，我逗你的。”她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面子能当饭吃吗？不过——”她竖起一根手指，“分成得五五。”
林小北猛地抬头：“五五？我出全部资金啊！”
“我的配方，我的名气，我的时间。”柳飘飘掰着手指数，“五五很公平。”
“六西。”林小北讨价还价，“你六我西。”
柳飘飘眯起眼睛：“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六西是我拿六？”
“啊？“林小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反了，耳根一热，“那...那就七三，你三我七！”
“想得美！”柳飘飘一脚踹在他凳子上，差点让他摔倒，“必须五五，不然免谈。”
林小北扶着桌子稳住身体：“但你每天至少得在窗口露面一小时。”
“半小时。”
“一小时！”林小北坚持道，“中午高峰期，就当模特站台。”
柳飘飘咬着下唇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成交，不过名字得叫'飘飘烧烤'，LOGO用我照片。”
“没问题！”林小北立刻答应，又想起什么，“但照片得穿正经衣服，不能太......”
“太什么？”柳飘飘危险地眯起眼睛。
“太...太暴露。”林小北小声嘀咕，“毕竟是学校......”
柳飘飘大笑，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想什么呢！当然是校服照，清纯学霸人设懂不懂？”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这么定了，明天去学校谈场地。”
林小北跟着站起来，突然想到梅芳芳。如果她知道自己在帮另一个女孩创业...他摇摇头甩开这个念头，这是正经生意，又不是...
“发什么呆？”柳飘飘己经收拾好调料罐，“过来帮忙抬架子。”
两人合力将烧烤架搬到三轮车上，柳飘飘在前头推，林小北在后面扶。夜风吹散了些许暑气，柳飘飘的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发梢偶尔扫过林小北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和烧烤烟熏味。
“对了，”柳飘飘突然回头，“你怎么突然想到食堂窗口的？”
林小北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是系统老司机币多得没处花吧：“就...觉得你手艺好，埋没在街头太可惜了......”
柳飘飘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路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的阴影落在脸颊上，像两把小扇子。她盯着林小北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算你有眼光。”
这一刻，林小北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不是因为她被灯光照得格外好看的脸，而是她眼里那种被认可的明亮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