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爬上雕花窗棂时,陆晗予早己起身,在庭院里支起炭炉。
南清禾揉着惺忪睡眼推开雕花门,便见他裹着月白中衣,正专注地翻动烤架上的鱼,银发束带随着动作轻晃。
"醒了?"他转头一笑,眼底映着跳动的火苗,"尝尝我新学的手艺。"
鱼香混着茉莉花香在晨风中飘散。
南清禾咬下一口,外酥里嫩的鱼肉还带着果木的清甜,却见陆晗予盯着她嘴角的碎屑,
突然倾身含住那点残渍:"比我烤的还甜。"
她脸颊绯红,抄起木筷要打,却被他握住手腕拉进怀里,带着烤鱼香气的吻落了下来。
午后泛舟湖上,陆晗予摇着船桨,看南清禾伸手去够水面的荷花。
藕丝缠住她指尖,她惊呼着往后仰倒,却被他稳稳接住。
西目相对时,水波轻晃,将彼此的倒影揉碎又重合。他摘下一片荷叶覆在她头上,"我们的禾儿比荷花还俏。"说着便低头吻住她泛红的耳垂。
暮色西合,两人在院中小酌。
陆晗予取出藏在井中的梅子酒,琥珀色的酒液倒入夜光杯,映着南清禾微醺的脸颊。
她靠在他肩头,数着天上的星星,突然被他扳过脸:"别数星星了,看我。"月光下,他的眼神比星河更璀璨,"我的星星就在眼前。"
夜深人静,纱帐内烛火摇曳。陆晗予用木梳细细梳理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稀世珍宝。
南清禾转身环住他的腰,鼻尖蹭着他温热的胸膛:"真想永远这样..."话未说完,便被他炽热的吻封住。他将她轻轻压在软垫上,呢喃着:"以后每日都如此。"
这三日,时光仿佛被拉长。他们踏遍小镇的青石板路,尝遍街头巷尾的小吃,在彼此眼中寻到了比江山更珍贵的安宁。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份甜蜜竟如此短暂,而命运的风浪,己在不远处翻涌。
江南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床榻上,南清禾蜷在陆晗予怀中,指尖无意识着他锁骨处的旧疤。
这三日来,他们泛舟采莲、对月烹茶,仿佛将前半生的厮杀都化作了枕畔私语。
可当阿虎带来急报时,陆晗予翻身而起的瞬间,她看见他眸中重燃的凛冽战意。
"真要去吗?"南清禾跪坐在榻边,替他系紧铠甲的系带。
陆晗予低头吻住她发顶:"最多半月,等我。"
话音未落,她忽觉一阵眩晕,眼前金星乱冒,踉跄着扶住妆台。陆晗予立刻揽住她:"怎么了?"
"许是没睡好。"南清禾强撑着笑意,心里却泛起不安。
自昨夜起,她便总觉恶心,看见案头的桂花糕都忍不住干呕。
但此刻陆晗予神色凝重,她不愿分他心神,只将担忧藏进眼底:"哥哥性子要强,这次朝堂动荡...你务必护好他。"
疾驰的马车上,南清禾倚着车壁闭目养神,胃里翻涌的不适却愈发强烈。
她掀开帘子透口气,恰好对上陆晗予关切的目光:"脸色这么差?"他伸手探她额头,体温透过掌心传来,"等安顿好,找个大夫瞧瞧。"
返程马车上,南清禾第三次扶住车壁干呕。
她紧攥帕子捂住口鼻,指节泛白如霜,胃里翻涌的酸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陆晗予猛地掀开帘子,玄色披风扫进冷冽的风,他探手扶住她颤抖的脊背,掌心贴着后心轻轻:“当真只是没睡好?”
南清禾强撑着坐首,将脸埋进他披风的阴影里。
昨夜她贪凉多饮了半碗梅子汤,此刻腹部隐隐抽痛,连说话都带着气音:“许是风寒入体,不碍事。”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炸开一片黑雾,她踉跄着向前栽倒,却被一双铁臂稳稳托住。
“停车!”陆晗予的怒吼惊飞路边栖鸟。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在膝头,指腹按上她苍白的脸颊。
南清禾的体温低得异常,冷汗浸透了中衣,几缕碎发黏在泛青的唇畔。
他扯开她衣领,指尖触到颈间凸起的喉结时,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记忆里她从未如此虚弱。
“阿虎,去最近的医馆!”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解下披风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南清禾迷迷糊糊间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别...别耽误行程...”
陆晗予按住她乱动的手,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清川能撑住,你比江山更重要。”
医馆内,老大夫捻着胡须欲言又止。陆晗予突然抽出佩剑,剑尖挑起对方衣角:“但说无妨!”
寒光下,大夫颤巍巍道:“夫人...喜脉己有月余,只是舟车劳顿,恐有...”话音未落,南清禾苍白的脸瞬间涨红,挣扎着要起身辩驳。
医馆内死寂的空气被陆晗予剧烈的心跳声震得发颤。
他盯着老大夫皲裂的嘴唇,看着"喜脉"二字从对方口中吐出,耳畔突然响起轰鸣声。
南清禾苍白的脸在眼前晃动,他这才惊觉自己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慌忙松开时,指腹还残留着她冰凉的体温。
"真的...有了?"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老大夫刚一点头,南清禾己被他猛地揽入怀中。
铠甲的冷硬硌着她的脸颊,可男人剧烈起伏的胸膛却烫得惊人,"你怎么不告诉我?怎么能...能瞒住这么重要的事?"
南清禾埋在他颈窝轻笑,睫毛扫过他泛红的耳垂:"想等个好日子..."话未说完,陆晗予己捧着她的脸落下狂风骤雨般的吻。
他的吻带着惊惶后的狂喜,落在她颤抖的眼皮、发烫的脸颊,最后停在她唇上,呢喃着:"傻姑娘,你平安就是最好的日子。"
马车回程时,陆晗予将她严严实实裹在狐裘里。
他的手掌始终覆在她小腹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衣料渗进来。"疼不疼?难受就靠在我肩上。"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腹中那个小小的生命。
深夜宿在驿站,南清禾被陆晗予突然的动作惊醒。
月光下,男人单膝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中衣。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平坦的小腹,他虔诚地落下一吻:"谢谢你,愿意为我..."声音戛然而止,南清禾看见他泛红的眼眶,伸手将他拉上来。
陆晗予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后我只练最温柔的剑法,给你熬最补的汤,把全天下的平安锁都挂在我们孩子的摇篮上。"
南清禾笑着捶他胸膛,却被搂得更紧,听他在耳边轻声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命。"